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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又有子嗣傍身,那这辈子的泼天富贵是没跑了。
可他偏偏是男子。
男子,又是以这样的身份待在陈晏身边。
除了“佞幸之流”
,赵长起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词能安在顾凭头上。
如果有一日,陈晏还厌弃了他……
他看着顾凭,不能不为这个人的前途感到忧虑,但是该忧虑的对象自己倒是十分心大,喝口茶,吃颗葡萄,再捻一块点心啃两口,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赵长起低声道:“我是为了你好。
殿下这种人,向来是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的……他也不需要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
因为,无论他废了多少个,弃了多少个,杀了多少个,照样会有数不清的新鲜的人,各式各样的,前仆后继出现在他面前,匍匐在地,供他随挑随拣。
顾凭在啃点心的间隙,朝赵长起拱了拱手:“受教,受教。”
这样不走心的敷衍,终于成功地把赵长起气走了。
陈晏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顾凭斜靠在坐塌上,眼闭着,散开的墨发顺着脊背披流下来,像一只团在日光下睡着了的小狐狸。
嘴角还沾着一点糕点的细渣。
陈晏眉头一拧,走过去,俯下身,用手帕把那些点心渣擦拭干净。
他的动作并不重,但从小养尊处优惯了,
动作跟轻柔一点不沾边。
刚擦了第二下,顾凭就醒了。
他懒洋洋地睁开眼:“殿下。”
陈晏把手帕扔在桌上,冷道:“这些人若是不会伺候,索性都换了。”
周围伺候的奴婢立马都跪下了,战战兢兢伏了一地。
秦王府里御下的规矩极严,这些奴仆虽然恐惧得瑟瑟发抖,但陈晏未发问,他们便不敢开口分辩,紧紧地贴伏在地上。
顾凭打了个哈欠:“别,是我没让他们上来。”
陈晏知道,顾凭不喜欢被人近身伺候,连沐浴更衣也多半会把奴婢给打发出去。
如今世道以富贵为荣,越是仆婢如云,越能显示其贵重。
顾凭这样的,属实有些异类。
但陈晏心底也并不喜欢除他之外,还有人能用手碰到顾凭,即使那些只是下人。
所以在这事上,他就随了顾凭的性子。
陈晏淡道:“太不像话。”
话虽然这么说,但神色不再像刚才那样要发作人的样子。
顾凭笑眯眯地冲那些跪着的仆从挥了挥手:“行了,都下去吧。”
待那些人都下去了,悄无声息地阖上门,陈晏长臂一展,把顾凭拢进怀里。
他常年军旅,这一身肌肉的水准练得相当高。
并不是那种徒有其表软绵绵的花架子,也不是硬得硌人,而是在流畅的起伏里带着点微微的弹性,靠上去,确实是比抱着一床被子舒服。
顾凭伸出手,勾住陈晏的发梢,有一搭没一搭地缠在手指上。
忽然听见陈晏说:“三日后郑绥府上有宴,你随孤同去。”
顾凭一顿。
心里说不上是一咯噔,还是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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