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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里只得一个火盆点着,烧的柴火,有些呛人。
董墨执起钳子翻一翻,言语淡淡,“夜里我叫人送些炭来,再送个熏笼,你搁到卧房里。”
梦迢“噢”
了声,在橱柜前搁置东西,垂眸想起上晌的事,朱唇皓齿地走过来,“县尊大人同府台大人家的婚事,谈妥了?”
董墨坐在那条藤编的椅上,正拿眼瞟她,见她转身,忙敛目光,松松怠怠地点头。
梦迢这会没功夫追究他的眼,只惦记上晌他恨不得跳离她八丈远的架势,心里不平,又十分好奇,“见着府台大人的姨妹了么,相貌如何?”
“没见到真容,隔着屏风与夫人小姐拜了礼。”
“隔着屏风瞧怎么样呢?”
梦迢歪着眼,目光含着一丝俏皮的期待。
董墨原本无心扯这些没要紧的人,可转念一想,到这里来也没什么正经事,只是想坐在这里,看着她,与她说说话。
因此说什么哪有什么打紧?他向她摊开手,几个指头勾一勾,将她招到跟前长条凳上坐着,笑了笑,“瞧不清相貌,只看身段不错,可配书望。”
梦迢把凳子朝前拽一拽,躬着背烤火,搓着两只手,“那府台夫人呢?我虽不认得这些人,可也是听见听外头讲过的,说府台大人的夫人是济南第一美人。
你认为呢?”
她眼巴巴地将他盼着,仿佛别人的吹嘘皆不能当真,只有他的评价才作数。
董墨却笑得不以为意,甚至有几分看不起,“我看都是虚头,外头人奉承孟府台的话罢了。
他那位夫人,举止矫揉,作态扭捏,有些卖弄俊俏之嫌。”
闻言,梦迢险些怄出一口血来!
立时就生出一腔子的话要驳他,偏又不能出口!
只在胸口里堵着,堵成怨仇,连翻好几个白眼!
“怎的?”
梦迢离他八丈远,到窗前倚着,侧着腰,低着脸,把裙带子狠狠绞在指上,不讲话。
莫名其妙又翻了脸,董墨暗思缘故,想她素日里也偶然有些矫揉做作之态,恐怕疑心他是指桑骂槐,才生了气。
于是也跟着拔座起身,剪着条胳膊往窗上慢踱过去,“我说的是府台夫人,你可不要多心。”
“我没多心啊,你哪只眼见我多心?”
梦迢满不在乎地将裙带子甩一甩,心里还是淤着万千不服。
苦憋了一会,死活憋不住,便提着唇冷哼,“呵,要我说你们这些男人可真是难将就。
端庄的女人,又嫌人无趣;温柔些的,又嫌过于顺从;体贴的,又嫌人多事;呵,现在连长得美的也有你们嫌的了,嫌人扭捏作态!”
董墨满目雾水,“我并没有说你,你何至于生气?”
“我替府台夫人打抱不平,不行么?!”
梦迢翻个眼皮,一连身子也翻转背去,斜斜地欹在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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