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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各家前来送行的人此起彼伏的喊着注意安全,给家里捎信等话。
全然是一派分别之愁。
霍戍居于马上,望向站在院子里的几个长辈。
“我定然平安带着他回来。”
话毕,他方才甩过缰绳,驱马前去。
瞧着人上了村里的主道,黄蔓菁终是忍不住掩面哭了出来。
“我的小桃子。”
“有霍戍在,别担心,总是要回来的嘛。”
纪扬宗心里本也未有多好受,见妻子如此,心里更不是滋味,细声宽慰道:“孩子大了,哪里有一直在跟前的,要是嫁去了别家,不也一样么。
乡亲都在,可别叫人笑话。”
“都是有儿有女的人,舍不得孩子有什么好笑话。”
黄蔓菁擦着眼睛:
“这是去北边,天南地北的,若是叫人拐了去当如何。
霍戍是北域人,带走小桃子不回来怎么办。”
“都开始说胡话了,且不说文良也在,这跟着去的不都是咱村和隔壁村的人么。
哪里能不回来的。”
元慧茹也跟着前去劝,出门的人也就难舍那么一茬子,转而忧心旁事,倒是叫留在屋里的人更是伤心些。
村道上几十个车轱辘压过村道的声音声势不小,起的早的村户都听到霍戍走商的队伍要今日出发,走站在院子里伸长了脖子观看。
清楚的能看见几个亮着的火把在往村口的方向移动。
“那大老远的路程,路上说不清多乱,纪家又不是养不起个女婿,真是瞎折腾。
待在村里享福不好,非得出去找苦吃去,换我是纪家女婿,决计是不会出同州半步。”
“你这没出息的劲儿,怪不着成不得纪家女婿。
瞧人家有的吃穿还有志向出门奔生意,也就你落几滴雨水便腻着不想出门下地。”
村里亮着灯的住户院子里或多或少都传出了些说话声儿,议论着这桩事儿,揣摩着生意是能成不能成。
不过到底还是不瞧好的居多,他们这一带的农人比之县城下的农人见过的世面要多些,眼界也相对宽些,时常进出州府,到底是接触新鲜事物要更多,也不乏有人出门闯荡做营生。
永远是不缺乏有出门闯荡想法的人,可真正能干出点模样来的却是屈指可数。
“他竟是把桃榆也带走了。”
尤家院子里,尤凌霄站在雨中,怔怔的望着出村的方向。
孙鸢娘上前道:“纪家人也是疯癫,竟然由着桃榆那身子骨出去,没准儿折在路上。”
“这千里迢迢的折腾一趟能挣得几个钱,纪家那么会盘算,也不过如此。
早要是还跟着咱们家,用得着孩子出去奔波么,不是坐在家里就有人送银子上来。
”
孙鸢娘不屑道:“即便是凭他本事能挣个三瓜俩枣的,也还不得是在士人面前点头哈腰。”
尤凌霄只是觉得雨凄凄,心中黯然如天色,也没是如何把孙鸢娘的话听进去。
他原还指着霍戍远出经商,自与桃榆还能有碰面的机会,不想却是一场空。
商队这头上了官道以后,路好走了不少,只是雨未有减小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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