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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绮的性格他们知道,除了公开登台和下乡慰问,其余不论堂会还是私下邀约,一概不理。
有一年许晋州借机试探梁锦添的态度,酒酣耳热时起哄:“余老板,瞧大伙儿这么捧你,给咱来一段儿乐呵乐呵呗!”
余绮当场甩脸子:“想听我唱啊,剧院买票去!”
说完直接起身,拂袖而去。
许晋州自讨个没脸,愤愤抱怨:“我说锦添,你都给她惯成什么样儿了?”
彼时梁锦添漫不经心地掐灭烟头,笑意玩味:“别介啊,什么叫我惯的?她的规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就是你家老太太想听戏,那也是自个儿上剧院占座儿去,没谁例外过。”
此时此刻,宁晓婉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只觉脸被按在地上踩了又踩,泪水下一秒就挂满了眼窝。
梁锦添慢悠悠地咂摸完酒的回甘,侧头看了看她,蓦地抬眼,面沉似水:“我说你俩是上我这来尝酒的还是找茬儿的?怎么着,要不我们让开了,二位来段儿对口相声?”
苏至清嘿嘿一笑,抬手假装拍自己嘴巴子:“唉哟,锦添你这酒是真不赖,我这才喝了几口,不知不觉就醉了……”
他笑吟吟瞥向宁晓婉,一副抱歉的样子,“妹妹,哥哥我一喝醉了酒不会说话,恕罪恕罪!”
也不知这话有没有再埋雷,宁晓婉哭笑不得,甚至都不敢搭腔了。
梁锦添拍拍她的手:“往后处得久了你就知道,至清他心直口快,人可好着呢!
不过话说回来,他虽然语气有些重,但说的也在理,你大概不知道,在戏上面他可是行家,往后你得虚心点儿……”
苏至清连连摆手:“哟,可不敢称行家啊!”
许晋州抢话道:“你可是咱们里头出名的戏篓子,大家伙儿都管你叫‘小红豆馆主’了,你丫再不是行家,那我们算什么?”
红豆馆主是晚清着名票友溥侗的自号,因其出身爱新觉罗氏,有着显赫异常的宗室身份,所以四九城都称一声侗五爷。
溥侗自小酷爱京戏昆曲,常与当时的名角儿切磋,又在在戏台上“文武皆能、昆乱不当、六场通透”
,故被誉为票界大王。
苏至清小时候常被他爷爷抱着去怀仁堂听戏,他们家孩子都天生一把好嗓子,苏至清虽然是玩票,但曾拜在有“六代梨园”
之称的沉家门下学过几年,造诣不输专业戏曲演员,久而久之便得了这么个外号。
这些年除了余绮,几乎没人能让苏至清闭嘴。
看着相谈甚欢的男人们,宁晓婉这才意识到,梁锦添刚才作壁上观,是借机敲打自己。
她恍然觉得自己真是又傻又蠢,而梁锦添则深沉得可怕。
当初学校里长袖善舞的师姐引荐她去某个商务聚会上演出,席间作为贵宾的梁锦添只是象征性地夸她两句,便有好事者牵线搭桥,力促她成为梁锦添金屋里的新娇。
师姐更是劝她不要死脑筋,梁锦添出手阔绰对女人又温柔,这样的金主打着灯笼都没处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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