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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ldo;这可不能。

温家这种乡绅旧族，仍活在前朝的规矩里头，将声望看得那样重，这女仔到我手头走一遭，名声也已去了七七八八。

即便是自家女儿，领回去，也多半给老一辈溺死在家族祠堂里、祖宗牌位面前。

更何况这外头进来的媳妇，回去，谁还敢留在家中给别人当笑话看?也别提什么丁忧……这回将她接去温埠，想必就是为着让跟她跟那温少爷圆房而去的。

半路给截去金山，你说，她相公还能要她?&rdo;

罗文惊诧不已：&ldo;还是个处子?&rdo;

老鸨子笑：&ldo;是。

她昏死过去那一阵，我已检查过她身子，确切无疑。

&rdo;

&ldo;这丫头，是否是那仁和会馆的洪爷托你挑给他那不争气的六子作媳妇的?&rdo;

&ldo;若不是为这个，我何至于为她买这檀香山客人走后空下的三等舱，还冒死为她寻医生?若是别的女仔，趁夜抛尸海底‐‐&rdo;

正说话间，叩门声响起。

门外人以英文轻声说道：&ldo;安德烈先生愿意将浴室借给女士用。

周围男士已经遣去隔壁，您有三小时时间可以自由使用盥洗室的一切。

应您的需求‐‐更换的衣物也已经备好。

&rdo;

罗文听完，突然压低声音问：&ldo;这安德烈先生有姓氏吗?&rdo;

&ldo;有。

东岸的克劳馥。

&rdo;

&ldo;克劳‐‐&rdo;

&ldo;克劳馥算什么?这船上还有十几名姓穆伦伯格的刻薄白鬼。

&rdo;

那女人给那大名鼎鼎的排华德裔姓氏吓得噤了声，&ldo;那么这德国口音的医生，恐怕就是穆伦伯格的家庭医生了……&rdo;

&ldo;我已同他们讲，这生了疔疮的女仔梦卿是你回乡成亲那年留在广东乡下的小女。

你不同她去，难不成让我这唐人街鼎鼎大名的老鸨子去自投罗网?&rdo;

那叫罗文的妇人不则声。

老鸨子抻长了脖子，以一口蹩脚英文高声回应：&ldo;她在睡觉。

睡觉的人很沉。

等一等，先生，等一等。

&rdo;

一边说着，那老辣目光瞅准了，满戴宝石的手一抻，只管去揪少女那苍白纤细的腕上光可鉴人的沉甸玉镯子。

发了狠，却没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