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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下去!”
南宫慎的声音冷了几分,让吵闹的周惟荣一下不敢再言,垂下的眼,却带满了恨意,拳头握紧,狠狠捶在了地上。
周家退下去时,沈家几个兄妹被吵醒了,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南宫慎看向小娇,问,“你姐姐也被吵醒了吗?”
小娇连忙道,“没,姐喝了止痛的安神汤,睡得很好。”
“嗯,都下去吧,这几日便留在东水县,你们若想出去游览东水风光,跟陈……”
南宫慎的声音顿了顿,“跟陈桢说一声便是。”
随后,他看向鼻青脸肿的陈桢,冷声道:“自己下去领罚,明日继续当值。”
陈桢不敢言,连忙道:“是。”
沈家兄妹也退了出去。
这场闹剧结束时,天光已渐明。
南宫慎没了睡意,心里也乱得很,他换了劲装,取了长剑在院中练剑,剑风凌厉,劈斩间,在地面裂出细细密密的痕迹。
他出了一身的汗,觉得痛快了些,烦躁的心也渐渐沉下来。
接过士兵手里递来的帕子时,他问,“沈连绮醒了吗?”
士兵道:“未曾听说。”
陈桢挨了鞭,站在门边,惨白着脸,一身血气。
南宫慎蹙眉看了他一眼,“下去休息。”
陈桢立正道:“回殿下!
臣受得住!
臣没事!”
南宫慎径直走到屏风边,宽衣解带,“本世子没打算带一具尸体回去。”
驿站的小厮们提着一桶桶热水进来,往浴桶里倒,陈桢站了一会儿,见殿下确实不想要他伺候,只得退了下去。
“臣,臣多谢殿下体恤。”
沈连绮这一觉睡了很久。
中途她有感觉有人进屋来看她,偶尔将冰冷的手放在她的额头,没有发烧,才又离去。
她半梦半醒间,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候,周末室友们都出去游玩,只有她,躺在床上睡得昏天地暗,仿佛永远也睡不够般,一睡便是一整天。
偶尔傍晚醒来,暗下去的宿舍让她有种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错觉,她会下床将所有的灯光打开,又沿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去小吃街买饭,那种孤寂感,才会慢慢在烟火的气息中消失。
烟火的记忆消散。
沈连绮的意识渐渐回归,她慢慢睁开眼,斜阳透过窗棂打进来,在地面印出朵朵梅花,她的视线随着光影移动,落在了倚在床边,单手撑着头,闭眼休憩的大哥身上。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灼,大哥的眼皮慢慢掀开,露出眼皮下清冷的眼瞳,倒映着沈连绮的脸。
“大哥。”
“连绮。”
他们一同唤出彼此的名字,随后都笑了起来。
沈连成伸出手掌,贴在妹妹额头上顿了顿,“热病算是彻底退了,没有复发,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沈连绮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傻笑道:“哥,我饿了。”
“我想吃你做的菜苔炒腊肉丁,如果再来上一碗粟米野菜粥,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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