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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扶起,她重心不稳要倒,他一只手将她整个身体挽起,她半靠在他身上。
“你这个人太讨厌了,实在是太讨厌了,我不想恨你,我真的不想恨你,恨一个人的感觉太痛苦了,可你偏偏做了让我无法接受、无法原谅的事。
你告诉我,我要原谅你吗?如果我原谅你,就代表我接受了外祖父在我眼前死去我无动于衷的事实。
可是…恨你也好难…我能怎么办?我是把你打一顿,还是骂一顿?无论怎么做,外祖父都回不来了。”
“其实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恨你,或许是我太恨自己了吧,恨自己没能留下他,我将给自己的恨转移到了你的身上,可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我们就能相认了。”
“渃曦,外祖父知道你是他的孙女。
他都知道,可他太累了,他想休息了,不怨你。”
“你撒谎,外祖父怎么会知道?知道他还一心求死,你骗我,我不用你骗我。”
“我告诉外祖父的,而且不是外祖父一心求死,是他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他不是被青火烧死的,他是自然死亡,走的很安详。”
“你怎么知道?”
“我在你赶来之前已经见过外祖父了,这都是外祖父的选择。
他不想离开生活了很久的地方,他想跟那个地方还有回忆一起消亡。”
渃曦的泪唰一下就下来了,“那你为什么不说?你知道我是会恨你的。”
“我知道,恨我总比恨你自己强,你恨我,你还能从我身上发泄出来,但你恨自己,你要怎么排解。”
“不是的、不是的。”
她一边流泪一边摇头。
“恨自己,你这一生都迈不过这个坎,就像王后一样,在你心里扎了根,你这一生都会为害死她难过自责,耿耿于怀。
这就是你心里的一道疤,永远好不了。
你恨我,总有累的时候,说不准哪一天你就释怀了。”
“可我本不用恨你的,而且你送了我外祖父最后一程,我还要恨你,那你岂不是太委屈了?”
“不委屈的,你所有情绪,无论好坏,我都想接收,哪怕是恨。”
他说的很认真。
“哈哈,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是受虐狂,或者你不会喜欢我吧?”
她迷迷糊糊的抬头望着他。
他宠溺的笑笑,“或许吧。”
“或许?”
她呢喃道:“或许这个词用的好,或喜或不喜…”
然后倒他怀里睡了过去。
他将她打横抱起,往回送,“或许不止是或许,还有其他…”
从来没有人能打破他这么多底线,让他一再动摇。
他承认,他无法拒绝她——任何事。
他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点了个醒酒香。
“有些话,等你不恨我的时候再说吧。”
她醉成这样,等她明日醒来,估计会把这些全部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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