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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松玄道,“国士本就难求,求不来,我便尊之敬之。
如此,将来天下书生写文骂我时,落笔也能轻些。”
江贵妃见他想得开,倒也放心了:“那便依你,能护就护吧,反正也是顺便的事。”
说起武试,江贵妃想起什么,又笑道:“说起来,这回还真亏了卫家那小儿子临机应变。
他这一出借力打力,与我们也算不谋而合。”
江贵妃知道,赵松玄一直在网罗可为己用的人才,可朝堂官员他不便结交,能入手的地方就只有芝兰台。
奈何奉学监眼线太多,他们行动受限,一直缺个契机,将那些暗桩连根拔起。
卫听澜此番借题发挥,就好比打瞌睡递枕头,来得恰是时候。
“我正要与母妃说卫家二郎的事。”
赵松玄转身坐了回来,低声道,“遮月楼传讯,说他前些日子送来一个瓦丹人质,近些日子,已初步审出些结果了。”
他从襟袋中抽出一张稍显破旧的纸张,展开后递上前:“母妃可认得这画像上的人?”
江贵妃只看了一眼,手中的扇子就蓦地坠到了榻上。
她怔然地望着画像上观音的眉眼,一时间呼吸都有些滞涩了。
她飞快地朝赵松玄看去,眼中是强烈的不可置信。
“阿玄。”
她强压着声音中的急迫,“这画像,你从哪里弄来的?”
赵松玄看着她的神色,心中的猜想确定几分,答道:“也是卫家二郎送来的。”
江贵妃坐不住了:“那,可有问清画师的来历?是在朔西,还是……”
“不是朔西。”
赵松玄踌躇起来,最终还是低下了声,如实道,“这画像,据说是从瓦丹人身上搜出来的。”
*
月团睡醒了,在竹编的兔子窝里打了个转,忽然竖起两只耳朵,扒着窝边朝外看。
宫殿里很安静,淡淡梅香里,多了一丝清浅的茶香。
赵松玄捏着斟好的清茶,却迟迟未喝,视线停留在美人榻旁的少女身上。
那少女身着宫裙,垂桂髻上簪着朵小小的荷叶珠花,正低头端详着一张观音小像。
江贵妃坐在美人榻上,紧张地注视着她:“阿玉,你可看出什么了?”
少女闻声抬头,将手里的观音小像搁在一旁,向她做了个肯定的手势。
江贵妃忧虑的神情并未舒缓,问道:“你确定,是同一个人画的?”
江添玉用力点了点头。
赵松玄放下茶盏走到她们身边,也看着那张观音像,良久没有开口。
江贵妃心绪有些乱:“阿玄,那卫家小郎的话可信吗?这画像当真是从瓦丹人手里拿到的?”
赵松玄略略颔首:“儿臣也疑心过,但他确实没有说谎的必要。
遮月楼也细审了那名瓦丹细作,确认此画是寒蝎族的巫医所绘。
据说那巫医在拓苍山深居简出,长年以面具和黑袍遮掩面容,是以无人知晓他的相貌和来历。
他在拓苍山里……”
赵松玄顿了一顿,似有些犹豫,但还是斟酌着措辞说了下去:“除却在大烨的俘虏身上试毒试药之外,偶有伤重难治的细作,也会被送到巫医那儿医治。
若能治愈,他便会给这样一张观音像,告诫对方时刻带在身边,否则将死于非命。”
话音落下,殿中沉寂了很久。
赵松玄等了半晌,轻声问道:“母妃觉得,那巫医会是舅舅吗?”
“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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