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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就是气我的,成心不让我踏实!”
江梦枕坐在妆台前梳头,“我才不和他一般见识,自己过自己的,只当他没回来罢了。”
他用过饭后,换了衣服向梅林走去,想来那株白梅又该开花了。
他穿过一片片红梅往深处走去,迎面忽然飘来几片白色花瓣,江梦枕赫然看见有个人正在使劲摇晃着白梅的树干,在纷纷扬扬的梅瓣中笑嘻嘻地问:“齐哥哥,你看这样像不像下雪呢?”
“你住手!”
江梦枕急走了两步,他看着满地的白色花瓣,连生气都没力气、只余下伤心,他极失望地看着站在一旁不发一语的齐鹤唳,难受地说:“你就看着他糟蹋这花?”
江梦枕若不来,齐鹤唳必会出言阻止,可江梦枕来了,他反而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这有什么呢?也谈不上什么糟蹋,反正这花早晚也会开败的,不如博人一笑。”
江梦枕心头一酸,眼泪险些掉出来,他觉着自己仿佛就是那株白梅花,被摧残得花朵飘零、狼狈不堪,而这两个人却站在树下笑得开怀。
齐鹤唳为什么要用他的眼泪去博别人的笑?他们在这株白梅花下分明有那么美好的记忆,难道齐鹤全唳忘了吗?难道这株梅花、那些旧事对他来说是一文不值的吗?
齐鹤唳眼见着江梦枕的眼角一点点变得发红,心里也是一慌,他竟把人气哭了!
江梦枕穿着和那天一样的皮裘,那时他们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么地伤感无言,他们在纷然飘散的落花中默默地对视着,好像诉尽了万语千言,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这是肖华插不进去的氛围,他赶紧像被吓到似的躲到齐鹤唳身后,探出头去看江梦枕,“这花是碰不得的吗?二少夫人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有什么碰不得,不过是普通的一株花,我只是可惜”
江梦枕收拾起情绪,淡淡地说:“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二少夫人故意说我听不懂的话,”
肖华撅着小嘴道:“我给你赔不是了,还不行吗?”
花已经落了,道歉也不能重绽枝头,世人总喜欢做些无用功,一如让人伤心之后的苍白解释,他也伤过齐鹤唳的心,也许他的忍耐和讨好也是无用功,齐鹤唳很可能并没打算原谅他,只是想报复他、折磨他而已。
“不必了。”
江梦枕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这回他没气力生气也不想质问指责,只垂着头踏着白梅花瓣往外走。
没一会儿,身后有人追了上来,把一枝白梅花塞进他手里,“你拿回去插瓶吧。”
江梦枕瞧着手里缺少了许多花瓣的梅枝,“凋残的花看着只会难过我不要了。”
他把花枝丢在地上,仍旧一个人走远了,齐鹤唳弯腰拾起白梅花,他想起自己曾那样小心地照看过江梦枕送他的梅花,连掉了一片花瓣都能发现,如今却任由别人把这株白梅弄得七零八落,而那么爱花的江梦枕,亦将梅花抛弃不顾,一任冰清玉洁的花朵沾染了尘埃。
心潮澎湃,无限幻想,迎风挥击千层浪,少年不败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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