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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在她出声的片刻就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
以至于她不得不去跟着思考现下的状况,只觉两人如此的姿态似乎显得有些暧昧,但是联想到她们如今的关系,好像又隐约有了些理所当然的意思。
谢曜灵究竟是为什么想要和她结婚?
就谢曜灵如今的工作性质,以及谢家在社会中的地位而言,她们俩本该一辈子都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沈棠眼眸虚虚地敛着,好似河堤边半垂的杨柳,弯而长的眼睫低低垂下,掩得眸中颜色在阴影中加深,似一方墨玉。
她琢磨不通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想不到自己之于对方,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低低应了一声之后,沈棠依然躺在她腿上,半点没有要挪窝的打算,任由思绪怅然发散,半天又想起之前舞厅里发生的事情,忽然问道:
哎不对,我之前在舞厅里好像腰上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我得去医院瞧瞧。
谢曜灵自然知道她的伤是如何来的,听见她的话,只顺着应下:
我陪你去。
沈棠觑着她仿佛不知疲倦、依然悬在自己眼眸上方的手章,相当自然地接道:那你是得跟我一块儿去,我这伤还得报销呢。
谢曜灵不置可否。
沈棠抬起手,用一根指头抵上谢曜灵的手心,轻轻用了点劲儿就想把她的手推开,方便自己从这舒适的躺椅上坐起来。
指尖点到那方柔软,又导电似的传来丁点痒意。
谢曜灵好像摸过火堆里的烤红薯似的,被烫的一缩手,感觉却仍旧残留在手心,哪怕下一刻去摩挲那白玉杖的圆润头柄,都无法消磨那微痒。
那点儿痒在她手心徘徊,又趁她不备偷偷渗进了血脉里,被悄没声息地运输到跳动的心脏那儿。
谢曜灵忍不住捏紧了手杖。
沈棠却对自己那细小动作造成的威力浑然不觉,按着身侧的椅子一撑,上身坐了起来,发觉自己竟然保持着躺在长条板凳上的姿势,也不知道对方从哪儿借来的这个。
分明是露天的场合,周遭却没有多少行人经过,只能见到路两旁房屋在绿植掩映下冒出的灰色砖墙和尖顶。
偶尔还能看到哪家二楼处采光极好的阳台上伫立的遮阳伞。
半小时了胖子,你再不恢复正常,老大都没耐心等你了!
让沈棠半昏半醒之间听见的那道声音再一次响起。
沈棠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走了几步,顺着树木稀疏的方向,见到了蓬莱客的那栋大楼。
这时候她已经没功夫去管自己站在咖啡店后头的哪家小巷子里,注意力全被那栋大楼或者说,是大楼边上的庞然大物给吸引了。
光天化日之下,一只巨大的妖怪半张着大嘴,将蓬莱客的上半部分建筑吞入口中,白色的、略带了些斑点的鱼肚被撑得极大,圆溜溜的大颗眼睛在阳光下显出清晰的绝望。
就像在生动诠释地用眼神表达:你开枪吧,反正我的心已经死了。
吞到一半的建筑物在它口中不上不下地卡着,却又没有牙齿能将它拦腰砍断的憋屈样子,活像是被器具撑开了嘴无法合拢的牙科病人。
河、河豚成精了?沈棠指了指那栋建筑物,表情有些惊悚地回头去看谢曜灵。
她不是很敢想象,前头步行街上人来人往的上班族要是见到这幅场景,会不会给今天市里各大医院的精神科增加负担。
谢曜灵从扶手椅上站起来,握着手杖走近,听到她的问题,大略猜到了她所见到的景象,然后轻声道:
饕餮。
如此特别的发音,令沈棠立刻意识到了她说的是哪两个字。
上、上古时期的大妖怪?她伸手指着那头要吃掉会所的大怪物,语气里满是惊讶。
谢曜灵顺着她的话稍加思索,给出了个模糊的答案: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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