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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沈明酥那一走,态度决绝,原本以为封家要是不派人去寻,怕是不会再回来了,傍晚见到她人时,连胜和婉月都有些意外。
不知在外淋了多久的雨,身上的衣裙沾满了泥浆。
进门前她自己褪去了鞋袜,沉默寡言的模样,倒让两人生出了几分同情,婉月赶紧去知会国公夫人,连胜留在院子里替她备水。
换洗的衣裳放在了浴室内,连胜退出来守在外面,“娘子有什么需要,唤一声奴婢。”
“好。”
连胜不是个爱多嘴的,尤其是对沈明酥,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站了一会儿,突然道:“荣绣郡主今日只待了半刻就走了。”
一直没听她出声,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
更衣完后出来,沈明酥歇去了床上,早早让连胜吹了灯。
刚合上房门,连胜回头便见到了封重彦,愣了愣,蹲完礼正欲推门进去通报,被封重彦止住,“回来了?”
连胜点头,“刚歇下。”
“不必叫了,让她好好歇息。”
雨夜安静,屋外的声音清清楚楚,沈明酥睁眼盯着幔帐顶上的夜色,积压在心底的疼痛放肆地释放出来,如同滴在绵绸上的水渍,一瞬扩散开,眼泪夺眶而出。
父亲说,十锦,意为杂取各类拔萃,无论到哪里,都能随遇而安。
可她却失去了所有。
父母,妹妹,还有他,封重彦。
—
从沈明酥院子一出来,封重彦便见到府上的幕僚严先生立在堂内正等着他。
“先生还不睡。”
“人老了,瞌睡少。”
严先生陪他往静院走,走了一段才道:“周公子已经招了,说辞倒是和郡主一样,是为打听陛下的腿伤,且已知道了一年前陛下早已无法行走。”
转头看了一眼封重彦,意味深长地提醒道:“一年前,陛下曾派人去过幽州求药。”
封重彦没说话。
“沈家这门亲,省主当真要结?”
“既有婚书,为何不结?”
手中灯笼的光晕模糊,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他声音一贯的稳沉,“有时眼下的形势看似不利,实则并非就是死路,再多的利益和恩怨,在‘忠’字面前,也是分文不值,千金难买一颗心,请问先生,倘若您是上位者,该如何辨别这其中的尔虞我诈?”
这回换成严先生不作答了。
封重彦笑道:“是刻在一个家族世代骨子里的忠诚和信誉。”
就凭封家立世的家训,他与沈明酥的婚事,任何人都阻拦不了。
“先生不必担心,今日早朝后我已向陛下呈报过婚事,明日议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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