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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下面钱钟书引用刘继庄的话。

刘继庄就是刘献廷，他的生卒年是1648-1695，别号叫广阳子。

也许你在别的地方会读过他的著作。

刘继庄说，&ldo;马嘶如笑&rdo;，他形容动物说&ldo;驴鸣似哭&rdo;，驴叫唤的时候似哭一样。

有的口技演员会学牲口叫唤。

学驴叫就像哭一样，带抽泣的。

马嘶鸣起来就像笑一样。

钱钟书说，既然马嘶如笑，可是并没有人说马是幽默的呀。

这里，钱钟书开始发挥他的幽默功夫。

&ldo;马并不以幽默名家&rdo;，这里&ldo;名家&rdo;是动词，&ldo;成为名家&rdo;的意思。

他用一个巧妙的调侃证明了&ldo;笑&rdo;不等于&ldo;幽默&rdo;，进而指出，&ldo;大部分人的笑，也只等于马鸣萧萧，充不得什么幽默&rdo;。

&ldo;马鸣萧萧&rdo;，如果放到古诗里，也是一个很好的意象。

马鸣萧萧，觉得是很有几分悲凉色彩。

但是如果人也像马鸣萧萧一样，色彩立刻就变了，立刻就不庄严了，就变成幽默了。

所以说，短短的第一段可以说真是简洁利落，没有一个废字。

道理无懈可击，而文字本身，你读了三两行之后，就会发现，一种真正的幽默味道透出来了。

真正的幽默背后是一种力量。

是非常有力量的人，他随便挥一挥手，那个幽默的气息就出来了，而不是故意去招人笑去。

你看看春节晚会上相声演员，拼命地鼓动大家笑，鼓动大家鼓掌，恨不得下来搔别人的痒痒肉。

你会觉得这非常无聊肉麻。

因为什么呢，因为他没有力量，他没有力量使别人笑，也没有力量使别人哭。

所以你觉得他特别可怜，有时候我们觉得他太可怜了，所以我们不得不笑上一笑。

这是第一段。

下面我们来看第二段。

我把第二段读一下。

&ldo;把幽默来分别人兽，好像亚理士多德是第一个。

他在《动物学》里说：&lso;人是唯一能笑的动物。

&rso;近代奇人白伦脱（wsbnt）有《笑与死》的一首十四行诗，略谓自然界如飞禽走兽之类，喜怒爱惧，无不发为适当的声音，只缺乏表示幽默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