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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而是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抓住了沈爷爷的手,声音又小又软:“爷爷。”
沈爷爷急促地喘着气,伸手摸了摸崽崽的脑袋,眼眶微微湿润,话却是对着沈涿说的:“小涿,我起不来了。
老早就盼着这一口菌子汤,你去盛口汤给我喝吧。”
小涿眼睛红红的,低着头去捧碗。
柏恩正在旁边打救助电话,对面向她询问病情。
老人半闭着眼睛,自嘲道:“大概是恶化的肿瘤压迫了神经,估摸着是前两天的大雨加重了病情吧,早去看过了,治不好的。”
柏恩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们在一起相处了那么久,她本应该早点注意到的。
电话那边又催了好几句,柏恩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一一作答。
沈爷爷跟着没事儿人一样喝完了一碗汤,顺带着还安慰了柏恩和小涿。
他的眼睛定定地望向了打完电话有些失魂落魄的柏恩:“现金、银行卡全都放在我床底的箱子里,钥匙在衣柜最左侧大衣的口袋里。”
柏恩听懂了他的意思,跑到了他的房间里从大衣里摸到了钥匙,找到了他说的那个箱子。
箱子打开了,她定在了原地。
箱子里面垒着一摞房产证,银行卡上贴着事先写好的密码,现金整齐地排列在下面。
它们的主人似乎早早预料到了这一天。
但是他却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
_
田间道路难走,大概四十分钟以后,救护车才到了。
柏恩早就收拾好了要带去医院的东西,毅然决然地带着两个孩子上了车。
而灶台上的一大锅汤已经在遗忘中冷掉了,浮起一层油脂。
上了车,医护人员紧急地做了急救措施,但是老人的病情发展迅速,很快就陷入休克。
小涿沉默地靠在柏恩身边,时不时抬手擦了下眼泪。
而崽崽缩在柏恩的怀里似乎又睡着了,闭着眼不停地用手抓着自己的胳膊。
车厢里面有闲下来的护士眼尖,指着崽崽胳膊上的小水泡问:“这是什么时候起的?”
柏恩懵然:“就在下午。”
护士表情严肃:“看着像是出水痘,打过疫苗没有?”
“我、我不知道……”
柏恩张了张嘴,有些茫然地答。
护士眉头横了起来,说话很不客气:“你这个家长怎么做的,孩子打没打过疫苗你不知道?”
柏恩羞愧地低下了头,崽崽正用她小小的手没有意识地抓紧她的衣摆,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很明显是发烧了,可是她却这么迟钝才察觉出来。
护士继续道:“孩子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尽快隔离观察,没有别的家属一块儿陪同吗?”
柏恩“啊?”
了一声,讷讷地说应该没有。
一向冷静的她此刻近乎绝望了,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身边却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到她。
茫然无措,却不能退缩。
柏恩振作起精神,低声问小涿还有没有能赶过来的亲人。
小涿眼睛噙着泪珠,抖动着嘴唇望着她,不确定地点了点头:“我有一个姑姑,但是很久没有联系了,我——”
他欲言又止,手指揪着身前的衣物:“我还记得号码。”
柏恩打着那通寄予希望的号码,一直打了两三遍,无人接通。
她只能发了信息过去,期望小涿的姑姑还没有换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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