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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关（第2页）

&esp;&esp;有人不平：“凭什么被人打还要朝人笑？”

&esp;&esp;那少年斜眼冷笑看他一下：“凭什么？你去问花旗鬼好啦，你到人家的地方来，人家高兴打你就打你，哪有为什么？”

&esp;&esp;“小心着点！

要是不老实，把你关进水厝，或者把你赶出去，有你好果子吃！”

&esp;&esp;有人听见要被关着，更着急了：“那检疫到底是怎么个检法啊？”

&esp;&esp;那少年看了一圈人群，忽然看见个穿藕色裙装的女子，眼睛亮了些，却被他身边那穿着洋装的高大男人眯着眼一盯，气势上弱了去，把头转回来咳了咳，但心里又不服：“检疫对我们男人，不过就是挨挨拳脚，女人进去了，可就不好说了……”

&esp;&esp;这趟船总共没几个女人，听见这话，心里一阵没底。

&esp;&esp;水苓正抱着徐谨礼的胳膊，贴在他身边：“没事，待会儿就按我之前教你的就好。

昨天我问你的那些问题，都还记得吧？”

&esp;&esp;水苓点点头：“嗯，都记得。”

&esp;&esp;这时听见一阵敲锣声，太阳出来了不少时候，一个长辫子男人敲着锣来回走着说：“检疫了检疫了！”

&esp;&esp;码头上顿时乱成一锅粥，几个土人过来拿着鞭子对着吵得最厉害的几个抽过去，嘴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也没个人听得懂。

有人用福建话翻译了下：“让我们排队，把队排排！”

&esp;&esp;怕又挨鞭子，人群慌慌张张开始动起来，有的你看我我看你，争起前后来，怎么站都站不好，又被甩了几鞭子。

&esp;&esp;水苓看着心惊，攥着徐谨礼的袖子，被他安抚式地拍拍手背：“不怕，有我。”

&esp;&esp;前面已经有人进去，大家看着人过去，有的出来走掉，有的被带着关了起来，人群又骚动起来：“为什么关人啊？”

&esp;&esp;懂行的回：“怕有病，要是得了虎列疫，一群人跟着倒霉。”

&esp;&esp;“这一关得关多久？不会关着不放吧？他们怎么看出来得没得病？”

&esp;&esp;“关个十来天，至于他们怎么看出来，谁知道……”

&esp;&esp;全由外人说了算数，轮不到谁来申诉什么，哪有你争辩的机会。

大家都清楚，有人恨铁不成钢地叹气：“要不是活不下去，谁要往这跑！”

&esp;&esp;有人抱怨：“少说两句，别被听见了又要挨鞭子。”

&esp;&esp;徐谨礼看前面队伍太长，拉拉扯扯半天没结束，太阳大起来，带着水苓说：“跟我走。”

&esp;&esp;水苓跟着他，到了一个土人面前，听见他说了几句洋文，那土人本看他离了队伍要发火，听他说完又一下子消下去，带着他走。

&esp;&esp;后面有人看见了来脾气：“凭什么他不用排队？”

&esp;&esp;那个敲锣的男人说：“你会说几句漂亮的花旗语，你也不用排队。”

&esp;&esp;有人恨自己此时不会几句洋话，也有人现下就骂起来：“妈的，崇洋媚外！”

&esp;&esp;这句话徐谨礼和水苓自然是听不到了，他们已经到了一个房子里，面前坐着个番仔官，两边站着两个番仔。

&esp;&esp;徐谨礼照例用洋文说了一番话，随后拿出一张纸给他看看，正是水苓见到的，他之前在客栈里写的那张，上面还有个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