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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沝依旧视她为养母。
只有母亲,才能带给孩子最大的安全感。
他现在做了皇帝,也没有改变想法。
老师们说,君王肩负社稷,要治理天下,他想想都觉得烦。
内阁的奏章多如小山,字迹密密麻麻,官员的职称事务繁杂透户部每年的开支,数字念过好像魔咒,让人头大如斗。
养父母能接过这些事,他只觉得如释重负。
至于外面人说什么专权惑上,把持朝政,祝沝素来不屑一顾。
他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是更富贵,还是更威风?每日一大早进宫,在无穷无尽的奏章中做事,吃的不过几道菜,穿的不过几件衣,夏热冬寒,过得一点都不舒服。
祝沝曾问过程丹若,她已富贵至极,为何还要终年操劳,忍受人们的误解,这值得吗?
她说值得,因为百姓会过得更好。
祝沝短暂地想起宫外的场景,茅草田垄,布衣耕牛,觉得他们很心软。
于是,老师们没玩没了地念叨时,他就问,这些年,百姓是不是越过越好?
老师们没有否认。
他就说,你们一直都说的“政在养民”
,不是已经做到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非要我过得不好,你们才高兴吗?
质问过后,老师们说得就少了。
祝沝对如今的日子很满意,希望能持续得久一点,为此,十分乐意“贿赂”
下养父母。
“朕欲送姨母一份贺礼。”
祝沝重复道,“不知她有何心愿?”
谢玄英抬首凝视年青的帝王,判断他话中的真心,见他神情真挚,并非作假,方才道:“陛下,我们夫妇沐受天恩,富贵已极,实不必再恩赐。”
祝沝露出失望之色:“莫非姨母所求的,是朕为天子也难以办到?”
谢玄英迟疑少时,微有踟蹰。
“姨父。”
祝沝恳切道,“但说无妨。”
“臣妻确无所求。”
谢玄英道,“只是微臣……偶为她不平。”
“这话从何说起?”
祝沝不解,“可是有人怠慢姨母了?”
谢玄英摇头:“非是怠慢,只是二十年来,微臣自侍郎到尚书,再位任首辅,得封大学士,均是嘉奖。
可她自封宁国夫人后,纵然夙兴夜寐,战战兢兢,不敢懈怠,却终无再得。”
祝沝一想,还真是如此。
二十年打理朝政,乌发变霜雪,可她始终还是宁国夫人。
“那朕封她……”
祝沝读书太少,一时想不出来,干脆问,“依姨父之见,朕封她什么好?过去可有先例?”
谢玄英正色道:“臣举贤不避亲,请封程丹若为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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