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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年!
我操!”
他到底体质强健一些,挣扎着骂了几句话,一边骂一边哭出声来,从没有过的绝望。
李斯年笑着亲了一下他的嘴角:“能活下一个,为什么要一起死呢,川儿哥,记得你说过的话。
等着我。”
远处的海水已经燃起了一层火海,直升机不敢降得太近,遥遥升在半空,放下一截软绳来。
见是两个人出来,机舱探出一个头来,冰冷的手枪口正对着他们,大喊道:“onlyone!”
李斯年没理会他,将方岱川用软绳死死绑住,一连打了十几个死结。
他凝视着他几秒钟,然后毅然后退。
方岱川身体已经瘫软下来,然而右手还记得主人昏迷前的指令,死死地拉扯住李斯年的衣角,死也不松开。
即使陷入最深重的黑暗,他眼角仍划过一大滴一大滴的泪水,刷过血污的脸侧,一刻不停。
李斯年狠心撕开了自己的t恤,直升机瞬间拔高,方岱川手心中一坠复又一空。
他潜意识里着急,探出手去狠狠一捞,手中却只捏紧了一块布片。
火焰已经涌了上来,携裹着海底的甲烷和可燃气体,遥遥铺在海面上,一半青蓝的海水,一半浓红色的火焰,直升机升空的时候,角度转折,海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舱门打开了,有人将绳子往上收起,方岱川的身体在半空中摇摇晃晃,李斯年心里紧缩着。
“川儿哥,”
他仰望着方岱川的脸,方岱川逆着光,面孔不甚清晰,但那丝丝缕缕的泪痕一滴一滴都砸在他的心上。
他的眼神温柔又缱绻,“再见。”
他说道,抬手吻了吻自己小指上的银戒。
那个银戒内侧仍旧刻着l&f,然而此刻已经有了新的含义。
“你怎么知道,他回去以后不会寻死?”
身后传来一个女声,用英语说道。
李斯年感觉到一个冰冷的枪口抵在了自己背后,然而他并不转身:“我太了解了,热血上头,可以一起死,然而等他回去以后,面对父母,爷爷,所有爱他的、对他有期望的人,他那种个性,绝不会一走了之。”
他抬头仰望着直升机远去的影子:“更何况,我给他留了希望,只要有那一线希望在,我就可以为他赴死,他亦可以为我独生。”
百般算计,一腔深情。
飞机的影子已经消失在天边,无边澎湃的火海包围住了这座小岛,火焰已经舔上了李斯年的衣角。
他转过身,头发在火山灰和海风中猎猎而动,他直视着身前的金发女人,勾唇一笑:“这么多年,我们也该有个了断。
妈妈,该死的人都死了,何苦牵扯无辜者?现在只剩你我,你愿意陪着我,在爸爸的长眠之所,为这座岛陪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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