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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今天风真大……小七,来搭把手。”
苏二叔从屋子里走出来,他没察觉到苏新七和陈鲟之间不寻常的氛围,还一脸开心,“那个,小鲟啊,外边风大,你进房子里坐坐,别冻着。”
“好。”
陈鲟做无事状。
“小七,哎,你这丫头,怎么还杵着不动呢,快来,帮叔一起捞网箱。”
苏新七绷着脸,紧抿着唇,一点帮厨的兴致都没有。
“来了。”
虽如此,她还是隐忍着情绪,转过身走向二叔,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拂了他的兴,让他白高兴一场。
苏二叔横跨在浮木上,弯下腰捞出一根绳子,缓缓拉起一个网箱,他提溜起箱子一看,登时双眼一亮,看向跟过来的陈鲟,笑着说:“小鲟啊,你运气好,今天能吃到花蟹。”
渔排上都是“看海吃饭”
,捞着什么吃什么,开盲盒一样,苏新七随意挽起头发,帮着二叔捞起几个网箱,又把“火车笼”
起了,她从屋子里拿出两个桶,把箱子里的海鲜“哐哐”
往里倒。
“嗬,还有鲅鱼。”
苏二叔拿过两个大盆,“我去弄虾和螃蟹,小七,你把鱼杀了。”
“哦。”
苏新七头也不抬,熟练地抓着鲅鱼,拿过一旁的棒槌,对着鱼脑袋用力一掼,刚才还在桶里生蹦活跳的鱼立刻不动弹了。
陈鲟低头看着她挑了下眉,总觉得她这生狠的样子是故意做给他看的,或者她是把他当成了那条鱼。
“帮不上忙就别在这碍事。”
苏新七抬头看人,一手拿着刀,目光冷沉沉的。
陈鲟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往后退了两步,给自己点了支烟,看着她。
苏新七无视他,直接拿刀刮鱼鳞,动作娴熟迅速,眼都不眨,她麻溜地剖开鱼鳆,把内脏掏出来扔在一边,拔了鳃,又舀水把杀好的鱼冲洗干净,顺手就丢进空盆里,捞出另一条活鱼,一刻不歇,手起刀落。
外头黑,苏二叔把小铁屋外边的灯打开,一盏低瓦数的小灯泡就悬挂在门檐下,时不时还因为电压不稳闪烁一下。
海浪声滔滔不绝,袅袅入耳,细听还能听到海底不知名生物的低呜,星河在上,波光在下。
苏新七就蹲在鱼排边上,灯光倾洒在她身上,她的脸随着她的动作一会儿切进灯光中,一会儿隐进黑暗,她的背后是无垠的大海和一轮初升的皎皎明月,衬得她整个人都氤氲在一种神秘的氛围当中。
陈鲟叼着烟,倚在一旁的桅杆上,他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苏新七身上,饶有兴味。
他还是第一回看女生宰活物,她抿着唇目不转瞬,下手干净利落的模样冷血得迷人,沾了血水的手都有别样的风情,扬起的头发丝都是好看的。
他不是个喜欢看电影的人,但现在这场景让他不由联想到以前为了应付学校老师勉强去看的几部文艺电影,她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都像是慢镜头,带点抒情蒙太奇的效果。
陈鲟徐徐吐出一口青白的烟雾,无声地勾唇笑笑,想自己大概是被勾了魂了。
苏新七一连处理了两条海鱼,动作间随意挽着的头发散了,她低着头,头发被风一吹糊了一脸,偏偏两只手都不干净,她只能微微甩头,企图把发丝撇到一边。
陈鲟眯了下眼,在木桩上揿灭了烟,无声地走到苏新七身后,俯身拢起她散落的长发。
苏新七的耳朵被碰到,痒痒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欲要回过头,陈鲟低声制止道:“别动。”
他把她的散发拢成一束,脱下自己的护腕作发圈,帮她把头发扎起来。
苏新七只感觉头皮一紧,随后就听见他说:“先将就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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