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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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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到院子里打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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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看锅，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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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丈夫拎着个绿塑料桶猫着腰出去了。

周兆路有点儿同情这个男人，但内心有一种强烈的优越感。

华乃倩靠在厨房门口，自怨自哀地朝他耸了耸肩膀。

&ldo;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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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兆路什么也没有表示，他把熊猫扶正，发觉它少了一只眼睛，肚子上涂了许多墨水儿。

华乃倩的苦恼弥漫在这个家庭的每一个角落，含有绝望的色彩和自暴自弃的味道。

他有点儿担忧。

这是一只正在下沉的小船，自己竟然冒冒失失地跳了上来，对她会有什么帮助呢？这已经超脱感情上的互娱互足，变成人生的冒险了。

周兆路从他和她的关系上发现了以前忽略了的东西。

他是一棵稻糙，她抓住了他。

她需要的比他多，得到的也比他多。

他把自己放到了十分危险的位置上。

她身上有某种不可信赖的东西。

如果她是一个幸福过度而寻求新鲜际遇的女人，他或许可以心满意足地接纳她。

偷偷摸摸开始，偷偷摸摸结束，痛苦但没有危险。

他可不想跟着她去毁灭什么。

他不想。

那顿饭吃得很平淡。

周兆路席间谈了一些单位的事情，甚至用权威的口吻批评了某项课题研究不切实际，叮嘱华乃倩在业务上要增强进取心。

她丈夫听得很认真，不住点头表示赞同。

她却用古怪的目光打量他。

后来，也许是酒喝猛了，她丈夫发了不少牢骚。

副教授没评上，住房没有解决，课时压得重，没时间搞学问，家务活又烦心。

他神情沮丧，思维也不太清晰。

&ldo;有您这样开明的领导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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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想开些，人都有不顺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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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们这个家，事业上就指望乃倩了，她比我强，我没什么发展了，一辈子教书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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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少喝点儿吧！

老周，吃鱼……&rdo;

华乃倩把丈夫的酒杯扒拉到一边。

那男人伤感地眨巴着眼睛，筷子悬在空中，好像下不了决心应该夹哪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