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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想室外,沈渊正在安静地等待自己最好的弟子破关而出。
两天前,他替齐凛解决了那头名为“心之鼓噪”
的邪魔,但并没有亲自引导齐凛封闭他内心的破绽。
因为他相信齐凛自己可以做到。
分辨出灵能邪魔的蛊惑,驱散自己内心深处的困惑与欲-望,坚守身为灵能者的原则……这是每一代大宗师都必须做到的功课,齐凛也不会成为例外。
在这座灵能源泉旁,邪魔的力量将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增幅,在这里的每一次冥想都伴有无数心智上的歪曲和蛊惑——可这仅仅只是镇守者的日常罢了。
如果齐凛听信了邪魔的鬼话,对他仍然抱有那些不应当的心思,那就证明他还不够资格继任大宗师。
沈渊必须、也只能用更严厉也更遥远的方式管束这个不听话的弟子,以避免他被腐化和堕落的惨痛结局。
当然,沈渊对他有着更多的信任。
与其说信任,不如说期待。
他没来由地知道,齐凛这次也会成功离开冥想室……希望齐凛是如自己所设想的那样,彻底斩断他心里不该有的那份鼓噪,从此学会与邪魔划清界限,走在最正确也最安全的灵能正途上。
但与此同时,沈渊也知道,齐凛永远会出乎自己的意料。
这是天才的特权,没有道理可讲。
在漫长的等待里,沈渊也在清理着自己的思绪。
他知道自己对待小弟子的感情也并没有那么纯粹,可正因如此他才必须克制,来自自己的一丝一毫懈怠都会轻易让齐凛误解——而这个坏小子太会得寸进尺,时至今日,已经决不能再向着离经叛道的方向继续被纵容下去了。
或许他真的不该一时心软。
从这孩子冲出灰烬都市,在自己手腕上咬了一口开始。
他的眼睛里那股决绝的血性,曾经让沈渊都为之动容的一腔孤勇,到现在都烙印在沈渊记忆里,远比手腕上的伤疤要来的深刻。
他知道这孩子天生不凡,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心软。
在齐凛跌跌撞撞地闯入普通人的生活时,在他惶惑不安地扑向自己怀里寻求庇护时,在他浑身是血地对整个世界发起决斗邀请时,在他失意或得意、彷徨或坚定、快乐或悲伤的每个时刻里……
沈渊闭了闭眼,像要将那些鲜活的画面压抑在黑暗里。
他感应到灵能源泉已经渐趋平静,冥想室里的灵能波动也不再剧烈。
齐凛想必已经做出了他的抉择,这很好。
沈渊不紧不慢地打开灯,倒完了他的下一杯茶,然后替齐凛也倒了一杯。
齐凛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好像毫不意外师父在外面等待着自己的画面,大咧咧坐在他的对面,然后深深凝视进他的眼睛。
“师父。”
他轻轻呼唤道,那种语调和沈渊过去所听到的全然不同。
仿佛是在一夜之间,齐凛完成了蜕变——既是属于灵能者的蜕变,也是属于alpha的。
他变得更加从容了,也更莫测了。
沈渊抬起眼皮,重新打量着自己的逆徒:“想明白了?”
“不是很明白。”
齐凛坦诚地回答,“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再关我了?以后我每天都会来这里冥想一次。”
他开始承担责任,接受继任者的职责,例如尝试看守起灵能源泉。
沈渊原本以为自己会感到很欣慰,但他却发现自己心里更多的是意外——倔强的小徒弟,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他在冥想室里遇到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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