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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公主和姜三郎面面相觑。
姜三郎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喃喃道,“这这这,这要把卢氏连根拔起啊。
那可是百年大族……”
“臣属回来时,隐约听到远处有动静,应该是锁拿的数百卢氏本家嫡系,都要押解回兵马元帅府。”
淳于闲往东南边点了点,“公主若是想看一看的话,后院东南边有处赏景用的三层楼阁,可以看到主街上的情形。
就是年久失修,刚换了楼阁高处的瓦,木板尚未完全修缮好……”
姜鸾已经起了身。
“年久失修怕什么,楼不塌就行。
走,过去看看。”
————
说去便去,几人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了登高赏景用的东南角高楼阁。
姜鸾站在落漆的栏杆边,眺望远处长街。
映入眼帘的是长蛇般的囚车队。
足有上百辆,阻塞了长街两头,每辆囚车里拘押着一名卢氏嫡系子弟,在大街上缓慢地行进着,街道两边堵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卢家蓄养的奴婢家仆不计其数,被用麻绳索简单粗暴地捆绑成了一长串粽子,个个放声哭嚎,被驱赶着往前走,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姜三郎忽然惊呼一声,折扇往前指,“哎呀,那个是不是卢四郎。”
姜鸾按他指点的方向望去。
卢四郎着实是个相貌出众的少年郎君,身上穿的朱红织金锦袍又格外扎眼,那么多张惨淡的面孔里,姜鸾一眼便望见了他。
姜鸾虽然不喜卢四郎的骄纵性情,但眼瞧着他昨日还是堂上贵宾,今日就成了囚车里的重犯,境遇从天上掉到了地下,看着委实可怜。
“前几天出宫之前,紫宸殿外偶然见了裴小舅一面,咱们那位小舅还信誓旦旦跟我说,不会影响公主府开府。
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不满地摇了摇团扇,对她二姊抱怨,
“虽然接了请帖的宾客大多数昨晚登了门,但京城里庆贺开府,历来都是两日。
今天我还想继续敞开大门,等贵客上门送贺仪呢。
他倒好,开府第二天抄了卢家,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谁敢再上门。”
淳于闲跟在旁边听得清楚,无奈道,“公主别记挂了,京城出了这种大事,今日各处的世家勋贵是不会再有人敢出门了。”
他琢磨了一会儿,把姜鸾请出几步外,压低嗓音道,“臣属想着,或许是和昨夜圣人的那封手谕有关。”
姜鸾自己也想通了关窍,“因为昨夜那封手谕,圣人意图打压兵马元帅府的意图太明显了?”
淳于闲:“是。
极明显的借力打力。
意图提拔谢节度,压制兵马元帅府。
但被压制的一方自然不喜,便索性动了四大姓之一,把卢氏连根拔起。
借着一场惊动全城的大案,反过来震慑宫里那位。”
姜鸾点点头,“是他做事的路子。
动了四大姓之一的卢家,应该也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筹划已久。
昨夜那封手谕,让他加快动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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