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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身回头往门边看。
裴显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站在巨大的腾龙祥云大影壁边,从他的角度往庭院看,庭院里的景象一览无遗。
“腰上系着的金鱼袋落院子里了,回来找找。”
他淡淡地道,“没想到入夜了,宫门早已下钥,在东宫还能看到意料之外的人。
中书省人才辈出,东宫有容乃大。
是不是,谢舍人?”
谢澜不答。
保持着长揖行礼的姿势,在萧瑟秋风里站成了闭口不言的冰雕。
“行了,谢舍人,起身吧。
一直弓着腰你不累?”
姜鸾虚虚托了一把,免了他的礼,又走回庭院里,吩咐夜里值守的宫人点起火把,四处里找寻裴中书落下的金鱼袋。
裴显之前过来,在庭院里耽搁得并不久,装着鱼符的金鱼袋很快在胡床下面找到了。
姜鸾接过金鱼袋,交给裴显,看他重新系回腰间。
修长手指系带子的动作不疾不徐,鱼符于官员是多重要的东西,他实在不像是会随随便便掉了鱼符的人,姜鸾不客气地直问他,
“故意落下来的?找个借口杀个回马枪?”
裴显不答。
视线扫过含章殿前的谢澜,“谢舍人,出来吧。
裴某有事找你商议。”
“是。”
谢澜一日还在中书省,裴显就一日是他的顶头上司。
他当然会听命出门。
姜鸾跟着他们一起出来。
“别为难谢舍人。”
姜鸾站在东宫门口,开口解释了几句,
“崔先生不肯来教,含章殿没了先生,临时找他顶一顶,学点经史学问。
上次谢舍人教射术已经被裴中书几句话奚落走了,如今改教经史,他是正经从太学里学出来的,我觉得他的学识纵然比不上崔先生,教我绰绰有余,你可别再把人奚落走。”
裴显淡定回答,“殿下言重了。
含章殿眼下确实还没寻到合适的先生,殿下看中的经史人才,就继续教授着吧。
臣唯一的疑问,是不知道殿下能坚持学多久。”
他的视线落在她藏在厚实衣袖里的纤细手腕处,转了一圈,转开了。
“上次臣在校场教授射术,教授给殿下的学问,殿下认真学了吗?叫殿下加练腕力,加重的铁护腕如今安在?”
姜鸾没好气地说,“明知故问。
铁护腕不是还你了?早带话跟你说了,你的那一套不适合我,那对铁疙瘩我戴三年都练不出你要的腕力。
我不带护腕,想先学些射术,你倒是继续教啊。
人呢?自打校场那天以后,再没影子了!”
裴显不说话了。
他侧过身,原本遥遥盯着天边一轮远月的视线转过来,又打量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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