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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一圈也没摸到,杨煊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的手朝后摸过去,汤君赫这才触碰到手机。
他把手机拿过来,按掉闹钟,但杨煊仍握着他的手腕。
若面前是杨煊更擅长面对的战友,大抵他会不留情面地冷冷撂上一句:“有病就治,哭什么鼻子?”
毕竟部队里没有逼不逼一说,他们都是在极端环境下被逼着成长起来的。
但现在他面对的是他弟弟。
“是我错了,好不好?”
杨煊说着,揽过他的肩膀,语气里有些商量的意味。
汤君赫这阵突如其来的敏感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时已经缓下来,他直起身,靠在杨煊肩膀上摇了摇头,头顶翘起来的头发蹭在杨煊锋利的下颌线条上。
他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反应过激,半晌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了声“哥”
。
“嗯?”
杨煊垂眼看他。
汤君赫转移话题道:“你累不累啊?那么远,还要坐高铁,倒飞机。”
杨煊笑了一声:“你说呢?”
“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我对你好么?”
杨煊看着他说。
“嗯。”
汤君赫点了点头。
他靠着杨煊发了一会儿怔,然后下了床,到卫生间洗漱,出来时杨煊正坐在沙发上划动着手机屏幕看什么,那几盒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汤君赫走上前,拿起那几盒药扔到垃圾桶里:“都过期很久了,扔了吧。”
然后弯腰拎起垃圾袋,显然,他并不想再提及这件事。
杨煊没说什么,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吧,我送你去上班。”
“你睡吧哥,”
汤君赫说,“我自己打车去。”
“一会儿回来再睡。”
杨煊拿起车钥匙和桌上的半盒烟,走到前面换鞋开门。
去往医院的路上依旧很堵,汤君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忍不住打起瞌睡,杨煊见状,关了他那一侧的车窗,又将自己这侧的车窗开到最大。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烟出来含在嘴里,拿起打火机点着了,深深吸了一口,微蹙着眉,吐出一口烟雾,似乎在沉思什么。
事情也许比他早上想到的还要严重,因为在汤君赫把脸埋到手心里的时候,他在他弟弟身上隐约看出了崩溃的痕迹,或许这种崩溃曾经在汤君赫身上发生过很多次,杨煊想到,它因自己而起,却又被自己错过了十年之久。
车子停至医院门口的路边,汤君赫还在打瞌睡,杨煊帮他解安全带时,他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到了吗哥?”
“这么困,”
杨煊抬眼看他,“要不要请假回去睡觉?”
“薛主任不会同意的,”
汤君赫的手指放在眼睛上揉了几圈,摇头道,“没关系,我一站到手术台边就不困了。”
在他迈出车门,刚想离开时,杨煊忽然偏过身,握住他的手腕拉了一下。
汤君赫回过身,微微弯腰看向摇下来的车窗:“怎么了哥?”
“来的时候我在想,”
杨煊看上去面色平静,嗓音微沉,“有没有哪一种喜欢是体面的。”
汤君赫怔了一下,杨煊微忖片刻,又开口道:“算了,你先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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