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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接过段老子也喝完的茶,躬身轻轻地说道,“老爷,少爷这是为情所困,为情所困得不到解决之道,才画地为牢把自己也困了起来。”
话说到一半,院子里的人把工具桌上的东西都掀翻了,那乒零乓啷的声音把树枝上的鸟儿惊的不轻,纷纷从枝头成簇飞走。
段老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走进院子里。
段程也正对着一块只是边角落里微微染上色的白布出神,他的脚边,是刚刚拿来染浴加热的器皿,那器皿里是刚刚加热出来的染汁,堆满了一地的云尾花安静地落在那里。
段老爷子拿起那块白布,端详了许久,才说道,“这是织筝布?”
段程也无力地脱了手上的橡胶手套,随意地放在一旁,见到段老爷子,搭算是给面子的搭理了一句:“爷爷也知?”
段老爷子,“老头子从前走南闯北,多少还是见过世面的,这布制作工艺复杂,通身除了白色之外几乎染不上其他的颜色,程也,云尾花可做染料没错,可织筝布是人工造的布,化学成分复杂,你用汤泉浴染也好,加热催化也好,那布的颜色半分改变都没有的,别执迷于此。”
“凭你试千次万次,凭你坐穿方院,年岁到眉须垂髫,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从那锅中捡出,云尾花还是云尾花,织筝布还是织筝布,程也,人断不可以挑战自然规律,挑战命中注定。”
段老爷子拿了个小躺椅,坐在那里闭着眼晒着太阳。
等到那阳光顺着树荫缝隙溜走,抓也抓不住的时候,段程也才开了口:“爷爷,我就想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段老爷子睁着半支眼,“你是说你自己,还是说那织筝布。”
许久,段程也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他自己,还是那织筝布。
丰南说从前的她就像那拼命想要融于织筝布的云尾花,可是拼她努力了那么久,那织筝布却片色不沾。
就像她从前那么想要努力靠近他,他却时不时会伤害到她的心。
他想问,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段老爷子从躺椅上起了,看了看即将西去的太阳,“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段程也一听,连忙从院子里的小凳子上起来,“爷爷,真的还有办法?”
“把织筝布放进酸里,泡个三天,等到酸把布上原来的分子结构破坏了,再来染色就如同普通的布匹。”
“不过那个时候的织筝布,再也不是织筝布了,它与寻常的布匹没有两样,没了它的骄傲和身份。”
“程也,爷爷只跟你说一句话,人生在世,不是所有的路,都是要使出所有的力气往前冲的,有时候退一退,也能到达目的地。”
段老爷子说完,让管家扶着他出了院子。
段程也落在那树荫下,头顶硕硕的落叶声落在他的耳膜里,像是失意的人诉说自己的故事。
云尾花依然是云尾花,但是织筝布可以却可以经历蜕变后变成普通的布匹。
这样,云尾花就不用辛苦追寻,努力了很多次之后还是要面临失败的结果。
织筝布可以张开怀抱拥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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