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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她看了笑道：&ldo;夏小姐不来了。

这个小孩子，是房东家的小姑娘。

&rdo;丁古云笑道：&ldo;她为甚么不来，莫非她的好朋友来了？&rdo;蓝田玉道：&ldo;这个时候，哪会有朋友来拜访她？&rdo;丁古云笑道：&ldo;蓝小姐难道还不晓得她现在恋爱期中？&rdo;蓝田玉抿嘴微微一笑。

因握住了那小女孩子的手道：&ldo;没有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请你对夏小姐说，吃完了晚饭，我就回家的。

&rdo;那小女孩子鼻子里答应着，小眼珠只管滴溜的转，向丁古云望着。

蓝田玉笑道：&ldo;小妹妹，你认得这位老先生吗？你老看着他？&rdo;小女孩笑道：&ldo;他好长的胡子哟！

比我祖父的胡子还要长着多的多呢。

&rdo;蓝田玉轻轻拍了她一下肩膀，笑道：&ldo;这孩子一点礼节不懂。

&rdo;那女孩子一扭身子跑着走了。

丁古云对这小女孩的批评，倒很透着难为情，手摸了胡子强笑道：&ldo;为了这一把胡子，常常引起人家的误解，以为我是很大年纪的一个人。

其实我还是个中年人罢了。

在欧洲，像我这样大年纪的人，还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呢。

&rdo;蓝田玉笑道：&ldo;既然如此，丁先生为什么故意养起这一把胡子，冒充老年人呢？&rdo;丁古云笑道：&ldo;这倒不是我要冒充年老，因为我觉得在艺术的观点上说起来，长胡子是很有一些诗意的。

不过在抗战期间，我这种看法，也许有些错误。

&rdo;说着，哈哈一笑。

蓝田玉自不敢说老师留胡子错误，也只是随了他一笑，并没有说别的事情。

随着茶房是送上酒菜来了。

蓝田玉望了茶房放下酒杯子，因道：&ldo;我仿佛记得丁先生是不喝酒的。

&rdo;丁古云笑道：&ldo;我也勉强可以奉陪一杯。

我想蓝小姐一定是会喝酒的，所以我在菜单子上，就悄悄的写上了二两白酒。

&rdo;蓝田玉笑道：&ldo;酒当然会喝两杯，可是怎好在先生面前放肆。

&rdo;丁古云已伸手在她面前取过酒杯子来，给她斟上了一杯酒，一面笑道：&ldo;当年我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已经说过，我们在讲堂上是师生，出了学校门就是朋友。

现在你早已在社会上服务了，还谈什么师生？自今以后我们只当是朋友就得了。

来来来，现在各干一杯酒，敬贺我们友谊的开始。

&rdo;说着，他就自斟了一杯酒，举着杯子，向蓝田玉望了一望。

蓝田玉早就心想这老长胡子的话，越来越露骨子了。

可是自己正需要一个偶像和自己找出路，原就怕这老家伙一本正经，不肯对青年女子帮忙。

既是他自己愿意钻进我的圈套里，我还不放手做去，等什么？什么事，都像舞台上一样，作戏的人，从来也不会认真。

这时她听丁古云的话，心里笑着说，做朋友就做朋友，我什么也不含糊。

不过她心里虽如此想着，可是她没有忘了什么事都像在舞台上一样，所以她还不免作戏，面皮微微的红着，将头一低。

可是她虽然低下头，却还把眼皮一撩。

丁古云对于她那眼珠在长睫毛里一转，常是有一种敏锐的感觉性，这就向她笑道：&ldo;在这个大时代里，我们流浪到大后方，都透着若闷，在精神上想求得一种安慰，实在不能不结合一两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尤其是……&rdo;他说到这里，把声音低了好几分，接着道：&ldo;异性的朋友。

&rdo;蓝田玉伸手拿了杯子，再低下头慢慢的呷酒。

她似乎听到，又似乎不听到，丁古云偷看她脸色，恰是没有什么笑容，倒不知道这话是否冒昧一点，便顿了一顿，没有把话向下说。

因为茶房陆续着将茶盘子送了来，便举着筷子尝了两下菜。

因向她道：&ldo;口味还不错。

不用客气，不吃也是白剩下给茶房吃。

&rdo;蓝田玉这才开口笑道：&ldo;我早就说菜多了不是？少点两样，留着明天早上吃，我还可以扰丁先生一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