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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白如霜雪的衣袍微摆,衣领袖口绣着精致的金丝流云细纹,有着说不出的华贵之姿。
他就这般随意的站着,墨发轻轻飞扬,端的是年少风流可入画,自成风骨难笔拓。
当初温梨笙出嫁,十里红妆绕过半城,喜糖喜钱撒了一路,锣鼓喧天尽入耳,正是喜庆热闹之时,反军撞破了城门长驱直入,在街边看热闹的民众皆落荒而逃,家家闭户不敢再出。
抬着她喜轿的送亲队伍将她重重扔下,四散而逃。
温梨笙听得外面一阵吵杂过后声音消失,便壮着胆子掀开轿帘,入目便是一匹装着银甲的黑马立在轿前不远处。
再抬眸,就看见俊美无双的人坐于高马之上,居高临下的看她,眸中冷漠。
那张脸与跟前的少年面容重叠,一模一样。
此人便是人人赞誉的天才少年,声名赫赫的景安侯世子。
也是后来起兵造反,战无不胜,一路杀至京城将皇帝拖下王座,篡位自立的反贼。
谢潇南。
时至此刻,温梨笙才彻底明白,那并非是一场黄粱大梦,这些年生活的所有事情都历历在目无比清晰,毒酒残留在喉中的感觉仍胆战心惊。
她的确是被毒死了,在谢潇南登基之后。
但却又重生了,在建宁六年。
唯一不同的是,当初她和沈嘉清摩拳擦掌堵在谢潇南初入沂关郡的路上,等了整整一日也没见着人,扑了个空。
而现在,沈嘉清在绑了个不知是什么人回来后,谢潇南立于竹屋之前,与她不期而遇。
温梨笙僵住身体,仅与谢潇南对视了一眼,就匆忙撇开视线,飞快的在脑中思索如何应对面前的情况。
动作缓慢的又把手中的黑布慢慢蒙在脸上,现在跑来得及吗?
正在这时,沈嘉清开口说话,“兄弟久等了,我和朋友方才处理些私事,待我们二人处理好便回去,将你一同带去沂关。”
听这语气,怎么还颇是好客的样子?
温梨笙惊讶且迷茫的看他一眼,见沈嘉清果然满脸热情,似乎压根就不知道他要绑的正主就站在他面前。
谢潇南朝两人身后的竹屋看了一眼,眉梢微动,“你们是山贼?”
他声音宛如与这绵绵夏日融在一起,带着股懒洋洋的劲儿。
沈嘉清直接否认,正要说话,温梨笙立马用力的咳了咳,想给沈嘉清使眼色。
眼下这情况,必定是说多错多,唯有快溜才是唯一的办法,等回了城里即便是碰面被谢潇南认出来,只要她死不认账再加上她爹的庇护,想来也没什么事。
谁知沈嘉清没有反应,倒是谢潇南被这几声咳嗽吸引,眼眸轻动,那打量的视线就轻飘飘的落下来。
温梨笙反应也极是迅速,忙把头撇开,弯腰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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