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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他苍白、凹凸不平的脸以及布满短须的下颚，让克罗兹觉得他很像一颗去了皮的白色马铃薯塞在威尔斯的假发里。

在刺眼的提灯照射下，他的眼神并没有遇上船长的瞪视。

&ldo;出了什么状况，门森?&rdo;克罗兹的声音里没有刚才对守卫及中尉发出的喝斥味。

他的音调平和、冷静、确定，但每个音节背后都带有教训与责骂的力量。

&ldo;是那些鬼魂，船长。

&rdo;人虽然长得非常高大，但是马格纳?门森的声音却像个小孩，音调高而微弱。

　　一八四五年七月，惊恐号与幽冥号在格陵兰岛西岸的狄斯可湾暂时停靠，当时约翰?富兰克林爵士船长就已经觉得他该把探险队中的两个人开除，一名陆战队二兵及惊恐号上的制帆匠。

克罗兹建议将他船上的水兵约翰?布朗及二兵艾特肯也一起开除，他们几乎没有用处，一开始就不该让他们参加这次旅程。

不过在那之后，克罗兹偶尔会希望他当时就把门森跟那四个人一起送回家。

即使这个大块头还不算低能，但也相去不远，让人看不出其间的差别。

&ldo;你知道惊恐号上并没有鬼魂，门森。

&rdo;

&ldo;是的，船长。

&rdo;

&ldo;看着我。

&rdo;

门森仰起脸来，却没有面对克罗兹的目光。

船长相当讶异，在巨大的一张脸上，门森暗淡的眼睛竟然非常渺小。

&ldo;你是不是违抗了汤普森先生的命令，不愿意把煤炭搬到锅炉间，水兵门森?&rdo;

&ldo;不是，长官。

是，长官。

&rdo;

&ldo;你知道在船上违抗任何命令的后果吗?&rdo;克罗兹觉得自己在跟小孩子讲话，虽然门森应该至少三十岁了。

大水手的脸突然亮了起来，因为他知道问题的正确答案。

&ldo;喔，是的，船长。

鞭刑，长官，抽打二十下。

如果我抗命超过一次，那就是一百下。

如果我抗命的对象是真正的军官，而不只是汤普森先生，就要被吊死。

&rdo;

&ldo;你答对了，&rdo;克罗兹说，&ldo;但是你知道，只要船长认为合适，他想要怎样处罚抗命的人都可以吗?&rdo;

门森的眼睛向下看着他，暗淡的眼神透露出困惑。

他听不懂这问题。

&ldo;我的意思是，只要我觉得合适，我要怎么处罚你都可以，水兵门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