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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又淡淡补了一句:“算他走运,连中三元。”
杨广国是实打实地吓了一跳。
他僻处边塞地区,孤陋寡闻,虽然听闻应定斌有个养子,也听说过上回科举出了位连中三元的年轻状元郎。
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两者联系到一块去。
他是真没想到,因而反应格外真实,不禁半张开了嘴,喃喃道:“我的天,他竟是……竟是厂公的儿子啊!”
应定斌几乎藏不住唇边自豪的笑容了,咳了几声,道:“正是。”
杨广国道:“下官当年也听犬子提起过,说是那位状元郎不光才学出众,容貌亦是过人,当年红衣簪花,打马游街,可是倾倒了大半个京城,真正是少年英才,厂公好福气!”
应定斌道:“长得像他亲生爹娘,都是好相貌,原先太后便说他‘貌胜好女,翩翩如玉’,你有一儿一女,本公虽然只有这一个孩子,但倒也不算输。”
杨广国听的也确实佩服,真心实意地夸赞了一番,这回果然与应定斌相谈甚欢。
告辞之际,杨广国试探着说:“等日后下官回了京城述职,若是能有幸拜会您家公子,那可就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了。”
应定斌听了这话,神色间才略略一顿,说道:“他忙得很,成天不着家,日后有机会再说吧。
你想调职回京,这次倒是可以随本公走上一趟,探探情况。”
杨广国没想到自己这么痛快就达成了目的,不禁大喜,连连拜谢,方才告辞而去,心中更是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应公子充满了感激。
等到他走之后,应定斌才笑了一声,微微摇头,又不知怎地叹了口气。
给他捶肩的小太监笑道:“厂公心里一定是惦记少爷了。”
应定斌道:“这没良心的小子,算来我也得有将近半年没见他了,连句报平安的话都不说捎过来一声,真正是个小白眼狼。
也不知道近来过得怎样,身子调养的又如何了。
小时候一到换季,他就生病。”
他嘴里骂是骂,语气却充满亲昵惦念,那小太监又如何不明白,笑着说道:“少爷人品才学都那样出众,在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见他一面而不得,平素一定十分繁忙,想来是被什么事耽搁了也说不定呢,但心里一定也是记挂着您的。”
应定斌道:“年轻人正是该闯荡的时候,只要他平安,记挂不记挂我倒是没什么要紧。
男子汉大丈夫,要是天天惦记着爹娘,那才叫没出息。”
他垂眸饮茶,掩去眼中的黯然之色。
到了西北半年有余,应定斌都没有收到过儿子的一封信,就连派人送去京城的信件和各种新鲜玩意也都如石沉大海,得不到半点回音,只能通过探子知道一些应翩翩的大致情况。
他想回去看看,却又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着自己回到京城。
好像在这个时候,自己就不应该出现在应翩翩身边,否则会惹孩子生气,影响孩子的前程。
毕竟他这辈子叫人骂习惯了,却不希望应翩翩也是如此。
应定斌搁下茶盅。
也罢,羽翼丰满的小鹰终究要振翅高飞,孩子长大了,或许离父母越来越远也是早晚的事情。
左右他过得开心,也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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