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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5页）

&rdo;于是就在丁古云手上夺过茶杯去，斟了一杯茶，两手捧着杯子，送了过来。

她站到面前，丁古云见她那双白嫩的手，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蔻丹，并有一阵香气，在她手上放出。

因接了杯子笑道：&ldo;这是我的旅馆，我暂时便是主人了，倒要你来伺候我。

&rdo;蓝田玉笑道：&ldo;学生在先生面前，总是可以代劳的。

&rdo;说着，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

丁古云的眼光，随了她那手上所在看去，发现了她那辱峰下面，绳衣胸襟前，有个银制的小天使，张了两只翅膀作个下飞姿势，手上弯了弓，架上了爱情之箭。

那箭头正对了她的心窝she去。

丁古云不免微笑了一笑。

蓝田玉也觉他这一笑是有所指，过去两步，面窗而立，隔了玻璃窗子向外面张望着。

口里的舌尖滴当当发着声音，轻轻的唱着英文歌，脚尖在楼板上颠动，打着拍子。

丁古云端了那杯茶在屋子里来回的踱了几个转身。

便站在屋子中间，望了蓝田玉披在肩上的长发，微笑道：&ldo;我们那里倒有两位音乐家同住，密斯蓝有功夫可以到我们那里去玩玩。

&rdo;蓝回转身来道：&ldo;我听到密斯夏说，丁先生在那边寄宿舍里住，我早就想去拜访丁先生。

可是夏小姐到那边去，她总是守着秘密的。

她又说，丁先生很不欢迎女宾。

我既找不着她陪我去，我一个人又不敢冒失了去。

要不，还用先生说吗？&rdo;丁古云道：&ldo;哪来的话？不欢迎女宾；若是不欢迎女宾，夏小姐怎么去的呢？&rdo;蓝小姐笑道：&ldo;我也是这样说，无论哪个地方，也没有不欢迎女宾上门的。

至于艺术圈子里，那是更不消说，好像有人说过，女人就是艺术。

丁先生，您说这话对吗？&rdo;她说时，身子微微的耸了一耸，作出小孩子在大人面前顽皮的样子。

丁古云哈哈大笑，把茶杯放在桌上，笼起两只袖子，望了她道：&ldo;多年不见，你倒还是这样天真。

&rdo;蓝田玉鼻子哼了一声，微鼓了腮帮子道：&ldo;丁先生这是骗我的话。

今天下午见面的时候，您都不记得有我这样一个学生。

于今连我在学校里顽皮的事，您都记得了。

&rdo;丁古云道：&ldo;我和你初见面的时候，你已不是学生打扮了，个子也长成了，我一刻哪里记得起来？&rdo;蓝田玉道：&ldo;本来吗，终年风尘漂泊，成了煤铺里小掌柜了。

&rdo;丁古云笑道：&ldo;离开北平这多年了，你顺口说起来，还是北平的习惯语。

据我看来，你不但没有憔悴一点，而且漂亮得多了。

&rdo;丁古云说出这话时，不知道这位高足是否接受，就坐下来一阵哈哈大笑，掩盖了所感觉到的那份难为情。

蓝田玉两手反背在身后，靠了玻璃窗，身子微微向墙上撞着，抿了嘴唇皮，忍住笑容，望了丁古云，在长睫毛里连连转着眼珠。

丁古云本来想维持着自己的师道尊严。

无奈这位蓝小姐，尽管用她的艺术来刺激自己的神经，教人实在不好处理这幽静旅馆中单独相对少女的环境。

因之斜靠在椅子背上，眼望了天花板，作出一种沉吟事情的样子。

这蓝小姐却和其他的摩登女子一样，每到须要搭讪之时，便唱着英文歌。

这时她将皮鞋高跟打着拍子，嘴里又团着舌尖叮叮当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