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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翔将几件简单的随身行李放在布满灰尘的桌上,忍不住皱了皱眉:“此处实在破败鄙陋,主子确定要宿在这?”
“无妨,方便最好。”
他径直向屋内唯一的一张床榻走去,那其实根本称不上是一张床,床头和床尾的木板已经不见,只有两块床板还严丝合缝地待在原地,“何况比这糟的地方我又不是没待过,何必介怀。”
说罢,他伸出手轻轻扣了扣那床板。
床板发出空洞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石房子里回荡着。
丁未翔见此上前,小心将其中一块床板挪开,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露了出来,隐隐有闷浊的空气从其中流出。
钟离竟似乎料到如此,披着那裘衣坐在那洞口旁,他半阖着眼,不知在思索什么,手指摩挲着腕上那串沉甸甸的佛珠,上面如今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一颗珠子。
细看去,那些珠子是被一根纤细的金线相连,并不似通常佛珠那般圆润,且每个形态都不甚相似,有长有短、有圆有扁,颜色也是从赤色到深茶色不一,但颗颗珠子质地都似玉般温润,一看便是由来已久且一直被人贴身佩戴。
许久,他终于睁开眼,将左手手腕伸出去,示意站在一旁的丁未翔。
“取一颗下来吧。”
丁未翔并未马上回应,脸上都是顾虑。
他很少会质疑对方的命令,当下却忍不住开口道:“邹思防的病兴许只是传闻,主子何必冒险?”
“他若与秘玺之事无关,便用不上这东西。
反之若是有关,那便是避不开,总要行到这一步,不如早做准备。”
“可是”
“一颗而已,算不得大事。”
丁未翔的语气中透着少有的不满:“或许就差那一颗。”
那人终于看向丁未翔,语气依旧平淡:“未翔跟着我,可是怕死了?”
他的声音比之前低沉些,音色也不再清澈而是带上了一丝沙哑,先前那种淡泊高远的感觉便瞬间不见了,只留下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丁未翔一惊,终于意识到今日的话说的有些多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急道:“属下为了主子万死不辞,怎会贪生怕死?只是替主子不值,万一那人并无用处”
钟离竟嘴角一勾,显得有些讽刺:“那便当做日行一善吧,佛祖知道了,说不定会为我记上一笔功德。”
丁未翔知道多说无用,只得将目光落在那串佛珠上。
“是。”
此时的望尘楼后院偏房内,肖南回正在点油灯,这房间许久没人住过,处处透着一股霉味,就连泡在灯油里的灯芯都有些朽了,挑了半天才挑出来。
窗外已经彻底漆黑一片,隐约有丝竹和喧闹的声音从前院的方向传来。
伯劳在行李中翻找着掏出一支竹筒,又从里面小心取出张图纸铺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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