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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她伸出纤小的双手，拼命拍打着紧闭的宫门，和着哭声扬声高呼：&ldo;爹爹，孃孃，开开门！

让我回去……&rdo;

两侧禁卫一片哗然，纷纷赶来驱逐她。

她被另两名高大禁卫拖离，而她手仍尽力向前伸去，想触及那金钉朱漆的冰冷宫门。

她不停地唤着父母，有响雷碾过，风雨声显得浑浊，她的哭音在其中幽幽透出，无比凄厉。

禁卫把她拖了数十步后停下，把她猛地抛在地上，见她还想站起跑回，其中一位便怒了，一壁斥道：&ldo;哪来的疯妇敢在此撒野！

&rdo;一壁倒转所持的戟，将杆高高扬起，眼见就要打落在她身上。

他没有挥下，因我从后握住了他手腕。

禁卫回看，随即怒问：&ldo;你是何人？&rdo;

我没有回答，目光越过禁卫的肩顾向地上的她。

她半躺着，那么无助地饮泣。

面色苍白，瘦弱身躯躲在宽大的淡色外袍下，像一泊随时会隐去的月光。

更加恼火的禁卫抽手出来就要转而击我，这回却被他同伴喝止。

&ldo;且慢！

我认得他。

&rdo;另一位禁卫说。

又再上下打量了我几番，才肯定地低声对持戟人说：&ldo;他是中贵人梁怀吉，以前也曾数次经这里出入禁中的。

&rdo;

持戟人愣了愣，然后转头看被他们推倒的女子，讷讷地再问：&ldo;那这位小娘子是……&rdo;

我走去将她扶起来，确认她不曾受伤后才转视禁卫，回答了他的问题。

&ldo;兖国公主。

&rdo;我说。

禁门

1禁门

宫门夜开后果异常严重，这点我初入宫时就已知道。

那年我八岁，被族人设法送进了宫做小黄门。

之前我父亲亡故，母亲改适他人，族中也无人有意收养我，所以这于我，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与其他三四十名同时入宫的孩子一起接受宫廷礼仪规章的教育，涉及到重要之处，负责教导我们的内侍殿头梁全一会请两省内侍诸司勾当官来为我们具体讲解。

&ldo;皇城诸门一待天黑必须关闭，日出之前绝不可擅开。

&rdo;说这话的人是勾当内东门张茂则。

出入内宫多要经由内东门，勾当内东门掌宫禁人、物出入，对宦官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官职。

他那时才二十多岁，以此年龄出任此职的人不多，而他神情淡泊，略无矜色，说话的语气亦很温和。

我另留意到，在那天所来授课的内臣中，他穿的衣服颜色最为暗旧，像是穿了多年的，然而却洗得很干净。

&ldo;若确有要事，必须夜开宫门者，皆应有墨敕鱼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