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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大吼时,有人闻动静匆匆来,告诉说士衡被江统带走了,就在半刻前,失之交臂地错过。
“去城内王府,说早间要议事,殿下不知吗?”
守门吏顶着怒气抓头。
“我没说要议事,”
司马颖握拳克制,“告诉过多少遍,不要信他,不能放人走。”
习惯性地升起阵急怒,习以为常的,想着又被士衡耍一通。
他气息奄奄的,说要见卢志和江统,再说有一南山隐者,居漳水南,医道高妙可相救,要自己示之以诚亲自去访。
结果连夜翻遍南山,是半个人影都没见,急赶着灰头土脸来再问。
——这打发人伎俩显而易见了,怎么开始没问清没看破?大概心里一团乱麻,关心则乱吧。
“议事是吧,”
拍那门吏头,“要我去逮不到人,你们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
发一通火,下山策马,又恍然悟到,肯定能逮到人:士衡说要过议事,别扭地要什么补偿,这是真意,他在急不可耐地,想方设法做到。
疾驰中,道旁林木成虚影后撤,司马颖越来越快,沿着两条清晰的车轨,车轨像刚被碾出的,匝入尘土,笔直导向雾蒙蒙的城门。
~~~~~~
王府正堂外,一簇火光起,有小吏沿着满堂的人收揉皱的纸,堆积到筐,然后往火里投,江统站火堆前抱臂,刘渊按剑逡巡,带甲士站一溜,看着外间还在不断送进的书纸。
“这是干什么?”
众目睽睽下,司马颖不好打听陆机,只纳闷着问江统。
“殿下非迷嬖宠,为色相误,”
江统拜下去,眼神上瞄,“那这些侮辱之辞,自当烧掉,否则人心分裂,猜疑百出,殿下威望有损。”
“那好。”
漫不经心应。
“不仅要烧,还要防人之口,谁敢再传谣言,说诋毁之辞,就等同通敌,严惩不贷,重者立斩。”
江统说着,小吏桌案抬上,笔墨周全,江统朝着一摆手,摆明了要殿下当场写。
“允你。”
司马颖无奈何,但想着是士衡要的,毫不犹豫写。
笔走沙沙声中,满堂文武骚动,有想着自己传谣无数遍的心有戚戚,老是嬖宠挂嘴边的也脸煞白,还有的愤懑不满,抿着嘴更觉殿下被嬖宠误,误得唯命是从。
“本就是齐王阴谋,我声名容不得被一而再再而三被毁,”
司马颖拍案起,挨个紧盯人,”
立身持正着,不是赵王之流,迷个孙秀祸国乱政,别以那般眼光看我,及我身边的人。”
恶狠狠威压,其实稍稍心虚,暗自改换了说辞,想迷士衡多好,凛凛君子,国士之量,自然不是孙秀之辈能比的,要能改改狡猾心性更好。
“也不全怪齐王,贾后当政时,谣言就多,殿下此番挟陆士衡退军,这谣言,难免更甚嚣尘上,加上前段相守,叫人不得不生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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