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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第四十六章不是噩梦……

许卿卿示意身旁的小厮上前扶起他：&ldo;老将军快快请起，晚辈何德何能，受将军如此大礼?&rdo;

洪老将军在小厮的搀扶下站起身，将略显佝偻的腰身挺得笔直，一张皱纹横生的脸，透露着半生戎马的峥嵘，面对许卿卿时却如此慈眉善目：&ldo;记得初见娘娘时，娘娘还是个年幼的孩子，一眨眼十余年过去，老臣都快不认得您了。

当年，您的眉眼就像极了先帝，如今更像了，真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rdo;

一声&ldo;娘娘&rdo;，透露着诸多感慨。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谁又能想曾经的公主，竟一朝国破家亡，成了新帝的儿媳?

&ldo;老将军说的是不是领兵击退胡人，班师回朝的那年?那时，老将军给晚辈带来了一匹汗血宝马，可惜晚辈不才，至今也未能学会骑射，白白糟蹋了老将军所赠的良驹。

&rdo;许卿卿道。

此事许卿卿先前并不知情，是昨日翻阅史官的笔记后才得知的。

洪老将军苍老的眼皮微颤，眼里流淌也不知是欣慰还是悲凉：&ldo;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娘娘竟还记得……&rdo;

&ldo;晚辈当然记得。

&rdo;许卿卿点头，一时有些不忍在说下去。

国破家亡，奸臣当道，洪老将军这般铁血丹青的忠臣却惨被革职，不复当年的威望，不免令人唏嘘。

&ldo;父亲生前常说，老将军一生善良正直，若能留在朝中，乃是国之大利，可惜边境屡屡有胡人作乱，不得不让老将军常年征战在外。

父亲对老将军，是有所亏欠的。

&rdo;她道。

洪老将军几近潸然，胸中有一声长叹：&ldo;老臣……有负先帝所托……&rdo;

许卿卿担心这话有心怀鬼胎之人听见，会肆意曲解，侧目吩咐小厮抬上来一个物件，岔开话题道：&ldo;晚辈前几日偶然得了一幅字画，想来老将军应当会喜欢。

&rdo;

那是一幅铁马冰河图，寥寥数笔，勾勒出冰河之宽广，浓墨重彩，凸显行军的气势磅礴，画上提有&ldo;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rdo;一句，落笔大气，虽不是出自名家之手，笔触却也十分了得。

这幅画，是许卿卿在大婚之日众人送来的贺礼中一眼挑中的。

胡人每到冬日缺粮短草之时，便会大举入侵骊国疆土，是洪老将军一次次率兵踏过冻结成冰的江河，将胡人驱逐出境，没人比他更能领会这画里的意境。

洪老将军定定看着那画，良久都未挪开视线。

先帝荒淫无道，一次次寒了他这老臣的心，想不到苧玉公主的性情与先帝竟是如此大相径庭……

看来，民间那些传闻只是不实的流言而已，他活了一大把年纪，看人是不会看错的，公主的为人，实在与恶毒二字沾不上半点关系。

他亲手收起画卷，动作极慢，生怕手中常年握刀的老茧损了这画作：&ldo;谢王妃娘娘赏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