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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人会选择将头发染成纯白色,因为稍微黯淡些的皮肤都很难驾驭起这个色调,更别说留长了。
说起来,长头发好像一向是艺术家的标配。
宗祈自己的头发就是因为一直懒得去店里剪,这才过耳的。
毫不夸张的说,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宗祈更想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美并不因为性别区分界限,更何况比起外表,男人身上出尘高洁的气质更为瞩目,每一寸都是造物主的恩赐,好看到不可思议。
在门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欢快的音调下,郁尘雪端起茶杯。
“好些了吗?”
宗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好多了,谢谢郁教授。”
“既然放松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开始?
黑发青年瞳孔里浮现出不加掩饰的疑惑,就像面对教导主任那样瞬间坐直。
察觉到他的紧张,郁尘雪失笑,“不用拘谨,只是一个小小的测试,关系到接下来一个学期的教学模式。”
“好。”
宗祈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就像小学生那样把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脊背挺得笔直。
“我准备好了,教授您问吧。”
虽然郁教授说他并不负责实践课最终的分数,也不能决定他重修课到底过不过,但宗祈丝毫不怀疑自己浑水摸鱼讨不了好的下场。
“好。”
心理学教授修长的指节屈起,轻轻叩动着桌面,“你从刚才那副画里看出了什么?嗯没关系,什么都可以说,务必畅所欲言。”
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问题。
宗祈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这种类似看图说话的问题一向是美学鉴赏课里的基础问题,除了其他往哲学方面引申的题目外,实践课上也经常把一副世界名画往那儿一放搁着让学生来鉴赏。
“嗯画面是明亮的色调,但意外让人感到压抑。”
宗祈斟酌着回答,“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甚至觉得有些绝望和痛苦,额,甚至反胃。”
郁尘雪笑容如常,微微点头,鼓励他继续往下说。
“后来我发现,这种令人不安的元素或许来源于画面的氛围,因为那些色彩都是一截一截堆叠起来,不能说不整齐,就是有点疯狂但也还挺好看的。”
说完后,宗祈心底忐忑。
正如作家的文字一样,艺术家的画作同样能够反应他本人的精神状态,当然,如果创作者本身意识到这点并且有意更改的话这条定律就行不通了。
通常情况下宗祈不会干出在创作者面前妄加评论的低情商行为,就算有,那也是高情商的大夸特夸。
但或许是红茶的温度刚刚好,阳光从窗外铺到地板的纹路上,还有一些恰到好处的鼓励,在这位第一次见面的教授面前,宗祈不自觉吐露了自己的真实感受,说完后才补上一句干巴巴的挺好看。
听完他的回答,画室内陷入一片沉默。
良久,才响起茶杯被放下到杯托的清脆响声。
“十分独特的见解,宗同学。”
镜片将背后幽深瞳孔的色彩遮住,心理学教授双手搭在桌面,微微挑眉,“这幅画的主角是文森特·梵高。”
宗祈恍然大悟。
因为审美超越时代太多,梵高在生前并不被人理解,穷困潦倒,生平仅卖出去一副画。
然而在他死后,一幅幅画被拍卖出天价。
人们称赞他为伟大的艺术家,表现主义的先驱和十九世纪的启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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