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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3页）

一团雾气吞掉了两个身影。

江桥的钢铁骨架仿佛在抖动，仿佛顷刻就要解体。

松花江却依然像个身体窈窕雪白的睡美人似的安眠着。

当一切都重新归于宁静之后，两个身影又在雾气弥漫中渐渐显示出来了。

雾气纱绢一般，从江桥上飘落到松花江上。

月亮没移动。

她仍周身缭绕着雾的纱绢。

他说：&ldo;我们往前走……&rdo;

她朝对岸的黑夜看了一眼，摇摇头：&ldo;不，我害怕了……&rdo;

&ldo;那，我们往回走。

&rdo;

&ldo;等一会儿，我头有点晕。

&rdo;

&ldo;……&rdo;

&ldo;我如今怕高处，一站在高处，就想往下跳，好像有只手从背后推我。

我倒

不是想死，我如今很怕死。

我是想飞。

我总觉得自己只要从高处往下一跳，就会

凌空飞起来。

像只鸟似的，自由自在地飞，想飞多高就飞多高，想飞多久就飞多

久，想落在什么地方就落在什么地方……&rdo;

她说得很天真，她笑得很古怪。

月光下，她的脸色苍白。

那双眼睛愈发显得大而空，美而冷。

他也害怕极了。

他害怕再有一列火车开上江桥，再有一团雾气吞掉他们，雾气过后，她&ldo;飞&rdo;

了……

&ldo;我们下去……&rdo;他抓住她的一只手就往回走。

&ldo;如今我们可算长大了是不是？&rdo;

&ldo;是的。

我们长大了。

&rdo;

&ldo;我想回去。

&rdo;

&ldo;我送你回去。

&rdo;

&ldo;我想回到少女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