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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放一放行李。”
舒愿将箱子拖进卧室,磨蹭好大一会才出来,舒绍空连可乐都给他拉开拉环了:“你妈还说不让你喝,这难得回家,喝个可乐怎么了。”
“就你惯着他,他在学校想喝什么没有,”
柳绵盛好饭,“小愿,站那干嘛呢,过来吃。”
等坐到餐桌旁了,舒愿的心脏蹦得似要快从嗓子眼里冲出来,父母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他学校的事,他一五一十地答了,却没敢看两人的眼睛。
“我想跟你们说个事。”
心理准备都做好了,来去也就一句话的事,舒愿放下碗和筷子,右手抽回来的同时抬起头,却动作太急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可乐罐。
他没来得及躲闪,尽管舒绍空稳住了罐子,仍有不少的液体洒到他衣服上。
餐桌上一顿忙乱,舒绍空拿抹布擦倾泄一桌的可乐,柳绵则连抽好几张纸巾按舒愿衣服上:“怎么急成这样啊。”
舒愿的眼皮突突直跳,他扯扯袖子,手背一片黏腻。
未能说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舒愿匆忙起身:“我去洗个手。”
他随手掩上浴室的门,拧开水龙头冲洗着双手,衣服不换不行,就袖子那片儿都从外湿到里。
身上就穿了卫衣和长袖打底,舒愿一次性给脱了下来扔到脏衣篓里,顺手拽下架子上的大毛巾扬开。
正要裹到身上,身后的浴室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柳绵捧着套衣服抬脚进来:“顺便换个衣——”
话尾堵在了嘴边,柳绵惊恐地瞪大眼:“小愿,你身上那是什么?!”
舒愿心尖儿拔凉,七手八脚地用毛巾裹住自己上半身,在洗手台上的方形镜子中跟母亲对上视线:“妈,我刚脱了衣服呢,你先出去……”
“我说你身上那是什么!”
柳绵扔下衣服,大步进来扯开舒愿紧攥着的毛巾,白净的皮肤上那点点淡红色的痕迹一览而尽。
管不得舒愿激烈的反抗,柳绵崩溃地质问:“这是什么?怎么会搞成这样?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说啊——!”
“没有!
没人欺负我!”
舒愿心急又羞愤,一心只想从母亲手里夺回毛巾,然而对方用力捏住他的双臂,导致他根本做不出其它动作。
“妈,你让我先穿上衣服,”
舒愿急得嗓音都在抖,“我给你好好解释……”
舒绍空听闻动静跑来,目光触及儿子的身子也是一滞:“小愿你这是——”
逼仄的浴室塞了三人,舒愿冷得发抖,目光空洞地蹲到地上抱住了自己的双膝。
好好一顿饭酿成这种局面,舒绍空无奈地摇头,抢过柳绵手上的毛巾披到儿子身上将人层层裹紧了:“走,先回卧室去。”
踉跄着步子跑进了卧室,舒愿用手肘顶上门,从衣柜里随便扒了两件衣服套到身上,觉着不够暖,又拱进了被子里。
他做好的心理建设全毁了,柳绵甚至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劈头盖脸的质问就足以瓦解他的勇气。
身子暖和了一些,舒愿钻出被子,赤脚踩在地上挪步到衣帽间旁,钥匙锁孔旋两下,门开,离门最近的搁板上放置的剪画暴露在渐亮的光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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