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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道:“刚从尧昌回来时,我知道孟家的事,就令人查了一番。
但那时候,我在朝中可用的人手并不多。
虽然查了几次,但都不能深入。
直到几年后我手中的势力成型,才再令人重查,将搜查来的资料合至一处,就是现在交到你手中的这一份。”
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顾凭还没有到他身边。
只知道大概,但对其中的细节并不清楚。
陈晏见他听得出神,就多说了点。
顾凭垂下眼睫。
他想,孟家举族被诛,孟后身死,宫中以豫王生母卞贵妃为尊。
豫王聪颖仁孝的名声,似乎就是在那时渐渐流传开的。
关于陈晏狠戾无情的种种传闻,也是自那之后愈演愈烈的。
虽然陈晏不说,顾凭也能想到,那些日子,他应当并不好过。
莫名的,顾凭心底忽然一软。
他伸出手,勾住陈晏的一缕发,在指尖绕了绕,轻轻一拉。
陈晏眉头一皱,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展臂将顾凭揽过来:“你要是想玩,坐近一点。”
说着,他随手将披垂下来的头发拨到顾凭手边。
幽黑的长发如瀑披落下,顾凭张开手,慢慢拢起那柔凉的发丝,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一个会儿,他忽然道:“殿下,你十五六岁时是什么样子?”
陈晏随意道:“与如今并无什么差别。”
说完,他看向顾凭:“你呢?”
顾凭诚实地说:“我与如今差别还挺大的。”
能不大么,他都整个换了个时空了。
陈晏瞥了他一眼,“你那时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怎么样?
顾凭想了一会儿,唇角含着一缕笑,道:“没有什么不好。”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个答案,陈晏心里竟生出了一丝气闷。
或许因为顾凭嘴角的那丝浅笑,或许是因为顾凭想得认真,回答的样子也太认真了吧。
他眼眸沉了些,缓声问:“跟现在比呢?”
顾凭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点,却道:“嗯,不好说。”
陈晏眸子更沉了:“不好说?”
顾凭假装没注意到他那抿下去的唇角,叹了口气:“或许是我也不知道吧。”
真的,他也不知道,明明穿过来之前的日子,比起穿来之后,真的是没有哪一点不好,但是他刚才望着陈晏,竟然会忽然转过一个念头:若是他早几年过来,那也挺好的。
起码,那个十五六岁的陈晏,不必过得那么艰难,那么孤寂。
顾凭喃喃道:“……真是美色惑人。”
这句话,他是对着陈晏的脸脱口而出的。
当场,陈晏的牙就咬紧了:“顾凭,你若是再对着孤左一句美色,右一句美色——”
若是其他任何人敢对他放这种厥词,那个人的舌头就别想要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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