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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起来说话，&rdo;班婳敲了敲桌面，&ldo;本宫要你的命作甚，以往的事情陛下早已经不打算追究，本宫与你又无半分恩怨，更是不会特意刁难你。

&rdo;&ldo;娘娘……&rdo;杨氏感激地看着班婳，&ldo;多谢娘娘！

&rdo;心思这么简单的女人，怎么狠下心打掉孩子的？&ldo;本宫见你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当初怎么会打掉孩子的？&rdo;&ldo;娘娘，那个孩子……并不是罪妇流掉的，&rdo;杨氏红着眼眶道，&ldo;罪妇嫁给容大郎以后，他并不喜欢罪妇，就连婆婆也不太喜欢我。

后来婆婆过世，大郎伤心万分，我们也没能要上孩子。

后来公公病逝两年以后，罪妇腹中终于有了一个孩子，又怎么会不欢喜？&rdo;杨氏说到了孩子如何没的，又说自己被人逼迫着嫁了人。

说到被逼迫嫁人时，她语气麻木又平静，没有半点愤慨亦没有半点欢喜。

班婳多多少少脑补出了一下东西，比如林氏不满儿媳，容大郎嫌弃发妻不够风情。

容大郎病逝后杨氏流产，加上她匆匆改嫁，在别人眼里就是自己流掉了孩子。

从杨氏的言语中可以听出，她那不曾见过面的婆婆林氏，是个极不好相处的人。

她忽然想到，容瑕登基了这么久，除了按照规矩追封林氏为超一品定国夫人以外，便再也没有加封任何荣誉封号，他与林氏之间的母子之情，似乎并不是太浓烈。

与林氏相比，容瑕追封亡父时用心许多，不仅叠加了好几个封号，还晋封其为超品国公加太子太傅，若不是于理不合，容瑕没准会追封其为皇帝。

&ldo;林氏……本宫的婆婆，待陛下好吗？&rdo;班婳见杨氏吞吞吐吐的样子，又道，&ldo;你要如实告诉本宫，若是本宫发现你撒谎，本宫定会责罚你。

&rdo;&ldo;罪妇不敢，&rdo;杨氏忙道，&ldo;婆婆是个怜花惜月的女子，她与公公感情很好，在照顾陛下的时候，难免就……难免就有些忽略。

陛下平日里的功课，大都是公公在管，其他的都由丫鬟小厮打理。

婆婆性子清冷，并不管这些俗务。

但她对陛下与亡夫要求极高，一直按书籍上的君子风度来要求他们。

&rdo;杨氏是个性格软和、逆来顺受的女人，她心里就算觉得婆婆林氏为人有些奇怪，也不敢在嘴里说出来，甚至不敢太过接触小叔子，怕婆婆因此怪罪她。

后来林氏病逝，她竟不觉得难过，而是欢喜。

她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不对，可是却怎么都控制不住。

&ldo;本宫知道了，&rdo;班婳摆了摆手，&ldo;你退下吧。

&rdo;&ldo;多谢娘娘，罪妇告退。

&rdo;班婳让说书人、舞姬等来给她解闷，但是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挥手让他们退下后道，&ldo;来人，去把杜统领叫来。

&rdo;杜九一直跟在容瑕身边，容瑕小时候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最清楚的人应该是杜九。

杜九听到皇后娘娘找他，以后皇后娘娘无聊想要出宫，到了殿内后，发现娘娘神情有些不太好看，上前行礼道，&ldo;娘娘，可是宫里谁惹你不高兴了？&rdo;&ldo;我心里是有些不太高兴，&rdo;班婳给他赐了座，&ldo;你跟我说说你们家主子小时候的事情，给我解解闷。

&rdo;&ldo;末将担心说了主子小时候的事情以后，您会更闷，&rdo;杜九老老实实道，&ldo;主子小时候的生活十分乏味，不如娘娘您那般、嗯……多姿多彩。

&rdo;班家这位嫡小姐，从小就是没几个人敢招惹的姑娘，什么没玩过，什么没见识过。

哪像他家主子，小小年纪就要开始背书习字，再大一点就要骑马射箭，学君子遗风，若是有半点做得不好，夫人就会一脸失望的看着主子，不哭上几场都不算完。

&ldo;有多乏味，跟我说说，&rdo;班婳单手托腮，&ldo;我跟你们家主子在一起，很少听他提起过小时候的事，我怎能不好奇。

&rdo;&ldo;主子三岁以后，便在卯时上刻起床，读书习字一个时辰后，就去给夫人请安……&rdo;&ldo;卯时上刻？&rdo;班婳惊讶地看着杜九，&ldo;三岁的孩子在卯时上刻起床，这不是折磨小孩子么？&rdo;杜九干笑道：&ldo;这是夫人定下的规矩。

&rdo;&ldo;她让孩子卯时起床，自己却在一个时辰后再受孩子的礼，这不是宽以待己，严以待人吗？&rdo;班婳翻个白眼，&ldo;可怜你家主子，小小年纪过这种日子。

我三岁那会，不睡到天亮是不会起床的。

&rdo;杜九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下去了，这话要他怎么接？一个是主子的亲娘，一个是主子最心爱的女人，他说什么都是作死。

&ldo;那你再跟我说说，你们家主子小时候发生过什么趣事，他有什么想做却没做，长大以后就不好意思再做的事？&rdo;杜九摇头：&ldo;主子从小就很自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rdo;&ldo;趣事倒是有一件，主子十一二岁那年，在宫里遇到一个小姑娘，被小姑娘拉着去冰上玩……&rdo;杜九语气一顿，&ldo;不过这事被夫人知道以后，主子被受了罚。

&rdo;&ldo;谁罚的？&rdo;&ldo;夫人。

&rdo;&ldo;罚了什么？&rdo;&ldo;鞭二十，抄写家规十遍。

&rdo;杜九现在还记得，主子当年被打得后背渗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