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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灭之种（第3页）

苏砚深吸一口气。

“所以……钟声不只是唤醒记忆，更是钥匙？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开启‘心冢’的仪式？”

云知闭目聆听，忽然睁眼：“不止是开启。

它在回应。

每一个来到槐树下的人，每一滴因回忆而落的泪，每一次低声呼唤的名字??都在为它充能。

现在，它想说话。”

“我们能阻止吗？”

零问。

“不能。”

苏砚苦笑，“而且……也许不该阻止。”

当夜，三人决定下探。

由村民组成的守护队在外围布防，避难所全员进入戒备状态。

苏砚携带记忆镜，云知佩戴心脉探针，零则握紧一枚从林晚照遗物中找到的玉符??上面刻着三个古字：“见吾心”

。

通道幽深，石阶盘旋而下，越往深处，空气越暖，墙壁上开始浮现出流动的光影，像是无数人脸在水中漂浮，嘴唇开合，却无声。

偶尔能听见极轻的啜泣，或孩童的笑声，来自四面八方，又似从颅骨内部响起。

“小心。”

云知突然停步，“这里有记忆陷阱。

看地面。”

苏砚低头，只见青石板缝隙间渗出暗红色液体，非血非水，触之即汽化，形成薄雾。

雾中显影：他看见自己站在联邦高台，亲手按下“全面遗忘”

按钮；看见阿禾抱着死去的孩子哀嚎，而他冷眼旁观；看见零被锁在玻璃舱内，一遍遍重复：“我是零，我没有名字。”

“幻象。”

零冷静道，“心冢在测试我们。

它要确认??我们是否真的愿意面对真实。”

苏砚咬牙前行。

每一步都像踩在往事的刀尖上。

他曾以为自己早已释怀，可此刻才明白，那些被压抑的愧疚、犹豫、软弱，从未消失，只是被共忆系统的秩序层层掩埋。

终于，他们抵达底层。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圆形殿堂，穹顶镶嵌九颗铜星，对应九大记忆节点。

中央矗立一座青铜巨门，门上浮雕万千人影，皆面向一方祭坛跪拜。

祭坛之上，悬着一颗缓缓搏动的赤色晶体，形如心脏，却又透明如琉璃，内部流转着金色光丝，宛如血管。

“心冢。”

云知喃喃，“它……活着。”

就在此时，晶体忽然光芒大盛。

一道声音直接在三人脑海中响起，既非男亦非女，既非老亦非幼，而是千万种声线交织而成：

>“你们来了。”

>

>“五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