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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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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也知道那是辛苦钱，他一个人没家没业的，日子过得容易么？何必占他便宜？&rdo;

路妈妈一跺脚：&ldo;谁占他便宜了？不过是点车马费，你跑腿难道就不费力？家里又不宽裕，你看二叔穿得寒酸，却不知道他是个财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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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有贵扫了她一眼：&ldo;行了，有那几块银子，你还在乎这些小钱？消停吧。

那是我兄弟！

&rdo;又转头对支起耳朵偷听的春瑛道：&ldo;整日捧着那书做什么？你又认不得字，还不如多做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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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瑛忙笑道：&ldo;这上头的画儿有趣，我看着好玩。

&rdo;眼珠子一转，又问：&ldo;爹，你识字不？能不能教教我？&rdo;她怀疑小时候富贵过的老爹不是文盲。

&ldo;你爹我自然是识字的，不然怎么看帖子？可你一个女孩儿，要认什么字？你又不是府里的小姐。

&rdo;路有贵十分不以为然。

&ldo;认字总是比不认字好，我要是识字，也能看帖子，看账本，出去买菜也不会被人骗了秤。

&rdo;春瑛小心地偷换了概念，希望老爹不要发现。

她只需要一个幌子，好掩盖她实际上&ldo;认字&rdo;的事实。

可惜路家老爹不太配合：&ldo;要学算数找你娘就行了，她也认得数字。

别的就算了。

啊，爹的帽子坏了，你给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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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瑛看着那帽子，泄气地接了，随手拉过针线篮子fèng起来。

路妈妈见状，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ldo;我虽学过些，多年不用，早忘光了，如今只记得十个数字长什么样儿。

你卢婶子才学得多呢，她足足认得几百个字，都是姑太太在家时教的。

不过最聪明的要数陪嫁过去的青鲛，不但背得一肚子的诗，还跟姑太太学了弹琴下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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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瑛大感兴趣：&ldo;都是姑太太教的吗？姑太太一定是位才女吧？&rdo;

&ldo;自然是才女。

&rdo;路妈妈说得兴起，&ldo;长得也好，性情更是一等一的，待我们这些侍候的人好着呢，可惜她嫁得远，姑老爷家是南京的金山伯，姓霍，也是世代袭爵的人家，门当户对，感情也好，就是长年见不得亲人……&rdo;说到这里，她又有些难过了。

春瑛忙安慰几句，心思却转到了别处。

既然上一代的小姐是才女，那么现在的小姐也应该不是文盲，等她进了府，还是有机会接触书本的，或许那二小姐也会学姑姑那样，教丫环识字呢？反正只剩下几个月了，她先忍耐一下吧。

接着，她留意到母亲的话里透露出一个讯息：姑老爷家在南京。

她又想起了昨晚上的松江布，既然这个世界有南京，有松江，看来这里真的是明朝了，不过似乎跟自己所知道的明朝有些不一样呀。

春瑛忍不住再看了那本通胜书一眼。

她刚刚读到孝经故事，当中有一个叫&ldo;将军侍母&rdo;的典故，是这么说的：本朝建文年间的一位将军，生母早逝，由继母抚养长大。

当了将军之后，他继母病了，他不嫌脏不嫌累，亲自服侍老人吃药、洗脚，即使被溅得一身药汁也毫不在意。

有人劝他，那又不是亲母，不需要亲自服侍，交给丫环就可以了。

他却说，继母对他有养育之恩，与亲母无异，服侍母亲，是为人子女的孝道，怎么能嫌弃母亲生病呢？皇帝知道后十分感动，特地命人将他的事迹加到孝经中去。

这是发生在建文二十三年的故事。

于是春瑛就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