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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骑士老爷,我们可不敢使唤您这样的人呢。”
仆役笑嘻嘻地摆了摆手。
“谁不知道我是圣墓教堂的朗基努斯?”
朗基努斯说:“说吧,何必这样绕圈子呢?”
“我还是那句话,但骑士老爷,您不想来一把么?”
“什么?”
“您赌不赌?”
仆役说。
————————
朗基努斯回到圣墓教堂的时候,皮甲里已经多了一张契书,这是必然的,除非他将自己卖做奴隶,不然他所有的财产加起来也不足一个金币。
这份契书说,他以自己的荣誉与自由人的身份向一个以撒商人借了三个金币,参与了这场赌局,如果他赢了,除了可以归还商人的三个金币与两个金币的利息,他还能得到十个金币或是等价的物品。
那个仆役还保证说,他的主人并不在意钱财,赢来的赌注全给了他也无所谓,不过是要给那狂妄的少年一个教训。
而对那个孩子来说,完不成的愿也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是挨一顿嘲笑或是被轻轻地打几下,但对朗基努斯来说,他不仅可以摆脱现在这种捉襟见肘的尴尬境况,还有可能攀附上一个贵人。
该做出怎样的选择,似乎并不难。
他是在亵渎天主吗?并不,修行之中必然伴随着种种磨难与考验;那么他要去杀死一个无辜的人吗?也不,他甚至无需伤害那个孩子,只要把他带走,藏起来一会就行了;他会因为这种行为招来上位者的愤怒与仇视吗?也不会,就算鲍德温还是一个健康的继承人,一个了愿,又无法履行誓言,令他们失望的侍从也不值得他们去惩罚一个骑士。
朗基努斯不用去寻找,他每天都要走过三座神圣的殿堂,那孩子又足够虔诚守信,做起事情来一丝不苟,他都能猜得到这时候那双精致的鹿皮靴子正踩在哪块石砖上。
——————
塞萨尔已经完成了圣十字小殿的清扫工作,擦拭了香柏木门,看守这里的修士投来了温和的目光,他们见多了各色各样的朝圣者,从最穷苦的到最富有的,你不能说穷苦的人就不虔诚,也不能说富有的人就不坚定,但塞萨尔的年纪太小了,完全是还不具有自我思想与意志的时候,他又了那样的愿,实在是让人忧心他没法兑现自己的誓言。
但他确实做到了自己所承诺的,这不由得他们不对他生出好感。
塞萨尔越过香柏木门,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有鲍德温的纵容,要独自完成这样的工作还是很容易令人疲倦,问题是他必须这样做,因为除了希拉克略的要求外,他还必须弥补一个非常关键的缺憾。
他不是大卫,也不是亚比该,更不是鲍德温,在亚拉萨路,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外来者,他对这里一无所知——阿马里克一世的附庸,大臣与骑士们的子女,圣墓教堂就是他们除了城堡之外最熟悉的地方,可对塞萨尔,这里就是一个陌生的庞大建筑。
若是其他地方,塞萨尔还能在以后的时间里慢慢熟悉,但迫在眉睫的“拣选仪式”
大概不会给他太多的余地,他必须尽快熟悉这里,当然,你也能说,鲍德温呢?
鲍德温是主人,而塞萨尔是侍从,只有侍从服侍主人,却没有主人来看顾侍从的。
一如既往,塞萨尔迅地环绕一周,仔细观察墙壁、壁龛、方柱与帷幔,最后是大祭坛以及祭坛前那块似乎被鲜血浸染了的圣石。
石头中的红色,哪怕是大片的红色,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化石中的赤色海藻,铁,矿物质都有可能形成不同形状与大小的红色,虽然圣石上的红色确实像是一个成年男人留下的痕迹。
“这是第二神圣的。”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第二神圣?”
“嗯,圣墓是第一神圣,”
一个修士说:“但您已经朝拜过了。”
“你是谁?我没有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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