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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然过往的人生途中,我运用这种情感处理方式避免了许许多多不必要的麻烦,使我自身世界得以处于较为安详稳定的状态。
以致我对自己拥有如此有效的方式感到不无自豪。
然而用在绵谷升身上,这一方式可以说全不奏效。
我无法将绵谷升其人一举打入&ldo;与已无关的领域&rdo;,甚至适得其反,而由绵谷升将自己本身轻易打入&ldo;与己无关的领域&rdo;。
这一现实使我焦躁不安。
不错,久美子父亲是傲慢是令人不快,但他终归是固守单一信念的视野狭隘的小人物,所以我可以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但绵谷升不同。
他清楚地觉悟自己是怎样的存在,并且可能对我这个人的内涵亦有相当精确的了解。
若他有意甚至足以把我打得体无完肤。
他之所以未这样做,不外乎由于他对我毫无兴趣。
我之于他,乃是个不值得他花费时间和精力打击的对手。
我想我对绵谷升感到无奈和不安的原因即在这里。
本质上他是卑鄙的小人,是个华而不实的利己主义者,然而显然比我本领高强。
同他见面之后好一段时间我都排遣不掉一种作呕感,就像嘴里硬是被人塞进一团催人反胃的毛毛虫。
虫固然吐了,但感触仍留在口中。
一连数日我一直在想这个绵谷升。
努力去想别的也还是非转回他身上不可。
我去听音乐会,去看电影,和单位同事一起去看棒球比赛,喝酒,看一直想看而留着没看的书,然而绵谷升仍旧赖在我的脑海里。
他抱着双臂,以泥沼样粘滞不祥的目光看着我。
这使我烦躁不安,使我立足的地基剧烈地震荡。
其后见久美子时,久美子问我对她哥哥感觉如何。
但我不可能直言相告。
我很想向久美子问个水落石出,问他无疑罩在脸上的假面具,问其藏在假面具后面的扭曲变形的什么东西。
我恨不得一吐为快,吐出心中的块垒和迷乱。
但归终只字未吐。
因我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说不明白的,况且即使说得明白,恐也不宜对她说。
&ldo;的确有点和一般人不同。
&rdo;我说。
我本想再适当补充一句,却未想出。
久美子也没有再问,只是默然点头。
我对于绵谷升的心情,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至今仍对他感到一如当初的无奈和不安,犹如低烧不肯退去。
我家里没有电视机。
但奇怪的是,每当我在什么场所无意中看一眼电视,里面未尝不有正在侃侃而谈的绵谷升;每当在哪里的休息室拿本杂志一翻,上面未尝不有绵谷升的照片不有绵谷升的文章。
简直就像绵谷升埋伏在世界各个拐角处等着我,我甚至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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