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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郎俊侠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ldo;我是七公呐。

&rdo;钱七颤巍巍地说，&ldo;你钱七公，段岭，你还记得我么？&rdo;钱七伸手来握蔡闫的手，蔡闫却充满了不安与恐惧，勉强笑笑：&ldo;七公，好久不见您了。

&rdo;所有人俱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ldo;你知道那夜你走后，发生了什么事么？&rdo;钱七说。

&ldo;离开以后，我就没有再回去了。

&rdo;蔡闫叹道，&ldo;后头段家怎么样了？&rdo;&ldo;就在你走的那天晚上，被一把火烧了呐。

&rdo;钱七说，&ldo;段家上上下下，全都被杀得干干净净。

&rdo;段岭：&ldo;……&rdo;蔡闫：&ldo;……&rdo;蔡闫完全不敢多问，只恐怕说多错多，但钱七不住叹息，蔡闫只得接话道：&ldo;谁？&rdo;&ldo;我不知道。

&rdo;钱七说，&ldo;他们都说你是大官儿的孩子，跟你爹去过好日子了。

也有人说你爹气不过段家虐打你，方下此狠手。

段家四十七口人，便一同葬身火海中。

&rdo;&ldo;为什么？&rdo;段岭突然开口道。

钱七听见了段岭的声音，但段岭早已变声，不再是从前孩童时清亮的嗓音。

段岭问的是钱七，目光却停驻在郎俊侠的脸上。

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段岭与郎俊侠知道，杀了段家全家的人是谁。

除了郎俊侠，再没有别的人了，他还记得在那个雪夜之中，感觉到郎俊侠身上衣服被烘得十分干爽，以及带着焦味的气息。

&ldo;殿下回朝前姓段吗？&rdo;段岭突然问道。

&ldo;我娘姓段。

&rdo;蔡闫朝众人说，&ldo;当年在北方与我爹一别，回到浔阳，生下了我。

再后来，乌洛侯穆过来接我，才将我带回上京，与我爹见面。

&rdo;众人纷纷点头，蔡闫又说：&ldo;七公这一路上辛苦了，冯铎，你须得给七公好生安排。

&rdo;冯铎会意，要将钱七带下去，钱七却说：&ldo;段岭，你还记得那年你爬墙出来，摔折了腿，是七公给你接上的不？&rdo;&ldo;记得。

&rdo;蔡闫拉着钱七的手说，&ldo;后来还在床上躺了好些天。

&rdo;&ldo;段家不给你诊治，也没有药。

&rdo;钱七说，&ldo;你就被关在柴房里头，都以为你挺不过来了。

得亏后来，王家那名唤王小的孩子，便买了烧饼，从柴房外头偷偷递进去给你，还是你命大，没落下什么病根儿……&rdo;&ldo;是啊。

&rdo;蔡闫不禁唏嘘道。

&ldo;造孽呐，造孽。

&rdo;钱七说，&ldo;段家也是造了孽，这么待你一个孩儿，你娘怀着你时，也常让丫鬟来买老头子的馄饨吃……&rdo;&ldo;殿下累了。

&rdo;冯铎越听越觉不妥，生怕蔡闫再被套出什么话来，忙道，&ldo;今夜先这样吧，待殿下收拾心情，再慢慢地叙旧。

&rdo;&ldo;孤先回宫去了。

&rdo;蔡闫说，&ldo;众卿请便。

&rdo;说毕蔡闫径自起身，也不多说，只是朝众人点了点头，冯铎便与郎俊侠护送蔡闫回去。

案上还有大半碗未吃完的馄饨，已经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