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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我日日与你上树下水,却并没去拜见过令堂。”
他垂着头,语气正常,但有两滴泪落到手背上。
裴岳默然片刻,说:“是明日,已经过了子时。
我让她做红糖年糕。”
二人此时不似君臣胜似旧友。
裴岳一直等着李和崇醒来,是心中放不下常碧蓉,他说:“故人已逝,请圣上放宽心,我这一去时日难定,若圣上心中难受,莫要藏在心中,可找可靠之人倾吐。”
李和崇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我对不住她。”
李和崇说。
裴岳不敢接这话,说:“朝中大势已定,有些事圣上可自己拿主意。”
李和崇不语。
裴岳忍不住又问:“圣上有何顾虑?”
李和崇踌躇良久,终于低低如呢喃地说:“我怕。”
裴岳莫名其妙,问:“怕什么?”
李和崇说出了怕字,神情不再似前番纠结难开口,很快答道:“我不知道。”
裴岳张嘴不知如何接话,心中既怜又恨,既焦急又无奈,最后扭头不语,心中颇多感慨,也为常碧蓉惋惜长叹。
裴岳推门而出,宴会处仍有人来往走动,收拾残局。
裴岳在舒爽的夜风中立了一会儿,看残宴灯火,没留意有人靠上来,在他身后喊了一声:“裴大人。”
裴岳转身,是吴姗耘。
看她盈盈走来,裴岳微微一怔,这短短的一场欢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吴姗耘一下子就变了,她身上的跳脱之气没有了,一步一步沉静而坚定,还有一点浴火过后的冷漠,整个人淡淡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吴珊耘走到裴岳跟前,再没有从前暗含春情的兴奋神色,她扬起头,很简单直白地把自己摆在裴岳面前,她在坦坦荡荡地看裴岳,眼底伤心一览无余,然后垂眼,顺势低下头,微微一笑,一种释然放下的意味。
不得不说,就这两个动作,在裴岳这里却逼停了他的心跳,造成一瞬间的心跳失常。
还好,他呼吸两下稳住了心神。
他刚想说什么,吴珊耘却说:“我愿意随您出宫。”
行完礼与他擦身而过。
裴岳愣了片刻,往前走出两步,又停住回头看了吴珊耘两眼,若有所思地扭头去了。
这一路,吴姗耘走得格外冷静。
其实她已立在场中等候多时,把心中情怀回环百转,想对裴岳说声抱歉。
明知道他是个内侍,但忍不住将心朝他靠近,为一点温暖。
这是她的私心,用他寄托情丝因为他安全,不会再伤害她。
可见到人,吴姗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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