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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药皇上用了多久?&rdo;
&ldo;皇上……皇上去年便用过,但只有三两次。
也就是这几个月因东海战事操劳得过了,才开始天天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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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素来淡静温和,少有如此声色俱厉的时候,着实把晏溪吓得不轻。
夜天凌见卿尘一句句追问晏溪,脸色都变了,心知有异,却只一握她的手,让她坐下,&ldo;怎么了&rdo;
卿尘手心已经涔涔尽是冷汗,回头道:&ldo;这药不是玉灵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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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液池前浮玉影,琼阁照水,玉树流光。
时至入夜,御苑中早已悬起千盏玲珑宫灯,星星点点,迤逦蜿蜒,沿着临水殿阁内转折相连,丝竹声声轻歌曼,四处碧糙兰芝芬芳幽然,浮绕九曲回廊,袅袅醉人。
笑语琳琅花满目,美酒斟过水晶盏。
因是家宴,殿中满座都是皇族亲贵,王孙公侯,气氛轻松热闹。
当中御案之后,皇上与皇后并肩而作。
小公主由辱母照看着坐在旁边,紫衣绣罗,颈缀明珠,冰雪般的小人儿,粉琢玉雕的模样,一笑起来眉眼弯弯,摇得手上玉铃叮当作响,万般惹人疼爱,只让上前祝酒庆贺的人赞不绝口。
若是在平时,卿尘必定是欣喜非常,但今日只一味神不思属,虽握着杯盏浅笑如常,却不时往夜天凌那边看去。
华灯影下只见他削薄唇角淡淡含笑,与众人举酒言谈,神情间毫无异样,不知是因为那笑还是几分酒意,脸上反而更添几分俊逸之气,分万引人注目,但越是如此,却越让她心神纷乱。
南诏玉灵脂,他服了几个月的药分明不是那医伤的良药。
若说不是,却也是,若说是,实则已不是。
只因那八种奇花中加重了其中一味的剂量阿芙蓉。
阿芙蓉,花殷红,叶千簇,媚好千态,丰艳不减丹蔻。
《本经》载其药,有镇痛之神效,能骤长精神,去除疲劳,价值千金然其治病之功虽急,却遗祸甚重。
用以医人可为药,用以杀人可为毒。
不会立时致人于死地的毒,但让人服食成瘾,终至身体羸弱,意志消沉,一旦断之,钻心噬骨,生不如死。
没有人会比卿尘更清楚这种药的可怕,她亲眼见过因此而痛不欲生的人,那种痛苦常人根本五福想象。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毒已沉淀在夜天凌的身体里,便觉无底的恐惧。
是御医用错了药,还是有人别有所图?若是有人蓄意而为,是谁?堪堪选在她卧病静养的时候,用了这样阴毒而不易察觉的方法?
方才在武台殿发现此事,一切未曾声张,只是御医令黄文尚已经御药房平时奉药的几名医正奉召入宫,立刻便被秘密羁押。
夜天凌虽身体不适,但小公主的生日庆宴却照旧进行,仍是一片欢庆喜气。
前思后想,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化解那阿芙蓉的毒性,卿尘此时心中如煎似灼,全无心思在这华宴之上,竟连掌仪女官禀报小公主行试周礼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夜天凌眉间微微一动,便伸手握了她的手,低声道:&ldo;女儿等着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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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尘回过神来,发现元语已被人抱走,夜天凌起身,携她一起步下玉阶。
她在袖底间牵着他的手,只觉那指尖冰凉如雪,然而他脸上笑意却前所未有的温煦,深黑眸中尽是令人安定的沉着,对她看来,淡声问道:&ldo;想让女儿抓到什么?&rdo;
殿中早已摆好了锦席玉案,上置金银七宝玩具、文房书籍、胭脂水粉、彩锻花朵、官槠钱陌、女工针线并各色宝器珍玩,大家都等着看小公主会先拿哪一样,以为佳谶。
过了一会儿,她自己摇摇晃晃地从锦席上站了起来,竟转身张开小手朝夜天凌清楚地喊了一声:&ldo;父皇!
&rdo;接着便蹒跚着往他身上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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