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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任谁都没得选择。
虽然我没有体会过濒临饿死的感觉,但我至少清楚现在这个时候能够吃饱就已经来之不易了。
我在飞行的途中陆续看到了很多正在迁徙的难民,其中还有不少是拥有战斗等级的战士。
城镇之间的大路上被扔满了各种各样的包裹和行李,而那些有气无力正在赶路的难民们对地上的东西全都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我降低了飞行的高度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满地的行囊基本都是一些衣物和零碎的小玩意。
当人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曾经看重的必需品都已经变成了负担。
人们除了行路之外已经拿不出额外的力气来背负它们了。
只有食物才是唯一的必需品,人们在旅途中很快就明白了这个事实。
那些等级不高的战士甚至连盔甲都丢掉了,只有腰间的武器还能显露出他们的身份。
在第一天晚上,我随便从路上捡了一些衣物和被褥,深入到了树林里面,弄成了可以保温的简陋睡袋,然後在赶路的疲惫中享用了一份安静的睡眠。
第二天的时候,大路上的人影却几乎都不见了。
我飞了半天,仅仅看到了三波十几个人组成的难民队伍。
这有些奇怪,不过我并没有时间去探寻答案。
道路向另一个方向转弯的时候,我脱离了主干道,以直线的角度向通往海蓝大陆的传送门继续飞行。
那里是初邪的最终目标,车队很难从茂密的山林地区穿行,我这麽走能更快追上他们。
我将高度定在刚刚高过树冠的地方加速行进,能量消耗过半之後就在树上休息,这样既安全也不容易在树林里丢失方向。
当我第三次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一阵人声从不算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那声音很奇怪,有点像吼叫,但声音很哑,也很微弱。
我从树上跳了下来,径直向那个地方走去,想要一看究竟。
喘息的声音,沉闷的噗噗声……我把手按在了神宫上,透过树丛向那边看去。
一个男人躺在地上,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他的身上坐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拿着一根匕首插在男人的胸口上。
她把匕首拔出来,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然後又一次插下去。
女人的手臂、面颊和胸前的衣服上全都是血,那个男人的血。
女人的眼里是死气沉沉的灰色,仿佛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惊恐、激动或者愤怒。
她像恐怖片里的木偶一样,一刀刀的戳着身下男人的屍体。
离他们不远的地面上,丢落着一个布包。
布包歪在哪里,有一滩被踩烂的浆果散在旁边。
我不知道冲突是怎麽爆发的,也不知道谁对谁错,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离开。
可是在我继续动身之前,另外一个男人出现了。
那个男人的手里拿着一把剑,他从另一个方向的树丛中走了出来,女人也回头看到了他。
冗杂的长发垂在女人的面颊上,邋遢的像是街边的乞丐。
男人看了看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抬起手里的剑指向女人,然後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布包。
他将布包背在了背上,然後用手捞起那捧稀烂的浆果。
浆果的汁液和泥土混在一起,看起来像粪便一样,可是那个男的完全不在意,他一口就将手里的东西吞了下去。
他一边吞咽着肮脏的果实,一边用剑对着那个女人,慢慢向後退去,重新消失在树林里。
女人手里的匕首落在了地上,她从那具屍体上滑了下来,完全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躺到了血泊里面。
她仰躺着开始抽泣,很轻很轻的抽泣,就好像无力再流泪。
那是一种绝望的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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