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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2页）

所方给战犯发了新衣裤，还发给他们已经有几年没有使用过的牙刷。

中国共产党以自己的传统和方式，对战犯开始了繁重的改造工作。

也许是粉刷工人的疏忽，监房的墙壁上残留着中国人用血写的遗书和口号，还有一幅笔迹粗硬的画：一个怒目圆睁的抗日战士高举大刀向惊恐的小鬼子砍去。

有的战犯在院子里捡到了报纸，《鲜血染红白雪的三肇惨案》等标题燃烧着仇恨与怒火。

绝望的情绪像寒冷的季节一样袭击着战犯们的灵肉。

暖气锅炉房在他们的眼中成了焚尸房，医务所成了细菌实验室。

中将师团长铃木启久生病时，疑心病号饭是杀头前的&ldo;送命宴&rdo;，盯着碗里的鱼，抹着眼泪自哀自叹道：&ldo;败战之将不如兵，盘中之鱼随便夹呀！

&rdo;

胆小的像风前的烛火在颤抖。

禀有武士道精神的战犯开始用各种形式进行对抗：他们故意多打饭菜倒进厕所，把所谓粗劣的饭食保留下来，说是要向联合国控告；向他们广播时事，他们用棉花团堵上耳朵，拒绝收听，发的报纸也不看；他们照例向皇宫&ldo;遥拜&rdo;，吃饭前为天皇祈祷；有一次搞空防演习，有的战犯欣喜若狂，幻想着美国飞机来搭救他们；他们还大声唱起渲叙军国主义精神的歌曲，看管人员进行约束，他们就用日语谩骂看管人员。

藤田茂的部下被关押的最多，他在战犯中有相当的号召力。

他恶狠狠地叫嚷：&ldo;我和我的部下不是战犯，而是战俘，关押我们是违反国际法的！

&rdo;他的喽罗们便跟着闹事。

一天早上，日军特务科长岛村三郎扶着走廊的铁栏杆唱道：&ldo;看哪，南海连接着自由的天空&rdo;……

看守长詹华忠走过来说：&ldo;大清早你这是干什么?大家现在正在学习。

&rdo;

岛村三岛粗声粗气地顶撞道：&ldo;今天是星期日，为什么不能唱歌?&rdo;

詹华忠驳斥道：&ldo;你这样会妨碍大家学习！

你为什么不学习？&rdo;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各监房的战犯们从门洞里伸出了脑袋。

&ldo;你这个蠢货！

&rdo;岛村三郎骂了一句，便跑到监房角上的厕所里解开裤子蹲了下来，口里还在不住地叫嚷；&ldo;人家蹲厕所，你跟着叫唤什么?这就是共产党的礼节吗?&rdo;

詹华忠气得脸色发紫。

他一把从匣子里拔出手枪，又跺脚将枪插了回去。

詹华忠气冲冲地撞进孙明斋的办公室，把手枪使劲往桌上．一搁，硬声硬气地说：&ldo;我请求调离！

这帮狗娘养的，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今天不老实还不准揍他，老子手里的枪干什么用！

&rdo;

孙明斋递给这位经历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老同志一颗烟。

他能体会到詹忠华的心情，这是一种普遍的情绪。

对一些战犯的表现，管教干部们议论纷纷，主张尽快杀了他们。

医务人员认为自己是在&ldo;给恶狼治伤&rdo;；炊事员说；&ldo;整天给仇敌做饭，难道我比他们的罪还大?&rdo;米不淘净，菜不洗尽，做好了用脚往监房门口一推，&ldo;槽里有草饿不死驴，爱吃不吃&rdo;；理发工人理起头来三分钟一个，&ldo;瞧你那模样，神气个屁！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