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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前,你本应在觉醒母祭之器时彻底斩断情感,成为无情无欲的轮回守门人。
可你选择了回头??为了一个凡人男子,留在桃山,听亡者哭诉,为他们流泪,甚至动摇了幽门的根本法则。”
“所以我错了?”
沈眠反问,“错在听见?错在回应?错在让一个母亲知道儿子临终仍爱着她?让一个罪人明白父母从未怪罪?”
“你没错。”
最初的主祭缓缓抬手,指向灰雾深处,“但你也对不了。
因为当你以个人之心代替天道裁决,你就成了新的神明。
而神一旦有了偏好,公平便不复存在。”
沈眠还想说话,却被林念拦住。
“所以你的目的,就是让她放弃?”
林念冷冷道,“让她变成你们想要的机器?”
“不是我要她变。”
最初的主祭目光转向他,“是你一直在拖住她。
你以为你是守护者,其实你是枷锁。
若非你存在于她的记忆中,她早已完成蜕变,回归本源。”
林念冷笑:“那你试试看,能不能把我从她心里挖出去。”
刹那间,天地变色。
灰雾翻涌成风暴,无数幻象扑面而来??
沈眠看见自己独自站在桃山顶,手中握着断忆钟,钟声回荡九幽,万魂归寂。
她不再倾听,不再流泪,不再犹豫。
她是永恒的祭司,冷眼看尽生死流转。
而林念,则化作一具白骨,跪在幽门前,手中仍紧紧攥着那枚唤归铃。
另一个画面中,林念活到了百岁,白发苍苍,独坐木屋前烧纸钱。
火光映着他满脸皱纹,嘴里念叨:“今天又来了三个想见亲人的孩子……我没答应,因为你说过,不能滥开幽门。
但我偷偷给他们讲了你的故事,让他们相信,总有人愿意听他们说话。”
还有一个世界里,他们从未相遇。
沈眠自幼被接回母祭宗门,成长为铁血无情的执法者,亲手处决了擅自闯入幽门试图找回亡妻的林念。
每一个世界都真实得令人窒息。
“看到了吗?”
最初的主祭低声说,“没有你的选择,或许更纯粹;没有她的软弱,或许更稳固。
但都不是完整的答案。”
沈眠浑身颤抖,泪水滑落。
“可那就是我们啊!”
她嘶吼,“正是因为明知会痛、会错、会被误解,我们还是选择了彼此!
选择了倾听!
选择了哪怕只照亮一人,也绝不放弃!”
她猛然撕开衣襟,露出心口??那里悬浮着一团微弱的光,是由三百多年来所有被安抚的灵魂留下的感激凝聚而成,虽小如萤火,却始终不灭。
“你说这是偏私?我说这是人性!
你说共情是原罪?我说这才是真正的律法??不是冰冷的规则,而是愿意为他人流泪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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