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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回旋镖（第3页）

&esp;&esp;在地板上撑到发麻的手指抖个不停，药盒几次掉落。

我总忍不住去看枪口的位置，紧张得呼吸不畅，一边用带着哭腔的颤音乞求男人再等等，一边把玻璃杯塞进钟意手里，重新活动手指捡起半开的盒子。

&esp;&esp;手忙脚乱之间，钟意没拿稳杯子，水尽数洒在男人裤腿上。

玻璃杯四分五裂，男人咒骂一声，枪身略略偏移——

&esp;&esp;温热的呼吸擦过耳边，像一声久别重逢的叹息。

&esp;&esp;“现在。”

&esp;&esp;药盒坠地，刀片自下而上，割进裸露在外的阴茎。

同一瞬间，钟意敏捷弯腰避开枪口，趁男人痛得捂住下身时击飞他手里的枪，翻身将他压在地上。

&esp;&esp;然而上了膛的手枪已经走火，枪口直指我身后、被我亲手绑紧在楼梯边的陶决的方向。

&esp;&esp;——砰！

&esp;&esp;眼睛和大脑都跟不上一切发生的速度。

子弹击中什么的闷响从背后传来。

&esp;&esp;我僵硬地转身，刚才还绑着人的楼梯栏杆上多了个冒烟的弹孔。

陶决站直身体，手腕上层层迭迭的胶带从中间断开，切口整齐。

&esp;&esp;他丢开和我手里那枚一模一样的剃须刀片，揭掉嘴上的胶带，大喘一口气，骂了句“卧槽”

。

&esp;&esp;我看看他，又看看钟意，恍惚地确认他们都还活着。

接着，我走向那个我曾经以为无法击败、无法逃脱，现在却被摁在地上的男人。

&esp;&esp;我在他身边跪坐下来，不在乎自己赤身裸体，只是毫无预兆、近乎疯狂、接二连三地出拳，发泄沉积的郁气。

&esp;&esp;男人吐出满嘴鲜血，依然用那种居高临下、教导者一般的眼神看着我。

&esp;&esp;“你难道不想知道……你装了窃听器的行车记录仪在哪里？”

&esp;&esp;我的手一顿，“你骗不到我。”

&esp;&esp;“你觉得我把它销毁了？”

他挤出一个刺眼的笑，“傻孩子……你是因为嫉妒，才会监听我和你妈妈，我开心还不够，怎么忍心销毁——”

&esp;&esp;他话音未落，我一跃而起奔向墙边。

&esp;&esp;钟意来不及阻拦，陶决也慢了半步。

我举起那把沉甸甸的手枪，双手不住颤抖，“——别以为我不敢！”

&esp;&esp;仿佛一脚踏错，从此世的缝隙滑落到彼世。

一左一右、焦急地叫着我名字的声音逐渐拉远，耳边只能听到魔鬼低沉的喘息与引诱。

&esp;&esp;“乖孩子，对准我……没错，就这样，我教过你上膛的，用力向后拉，然后……”

&esp;&esp;我沉入更深的恍惚，不由自主地接过魔鬼的请柬，左手握上套筒。

&esp;&esp;“然后，把你的手指放在扳机上，轻轻地……只要一下，我会永远留在你梦里——”

&esp;&esp;“我妈妈或许不是个好妈妈。”

&esp;&esp;我垂下枪口，看清男人眼中的狂热，冷冷打断他，“但你又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背上一条命？”

&esp;&esp;一切声音重新清晰起来。

胸腔深处的心跳声，两侧如释重负的呼吸声，甚至窗外的风声，还有……

&esp;&esp;我在渐近的警笛声里关上保险，把枪一脚踢开，望着他迅速灰败的神色，幸灾乐祸道：“先操心你自己的睡眠质量吧。

我会确保你烂在监狱里的，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