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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这样么?
轻描柳眉,慢点朱唇,一身红嫁衣,两支金步摇,在喧嚣的锣鼓和唢呐声中,她坐上了花轿。
沿途有很多人在瞧热闹,也有很多人在小声议论:
“沈家那个漂亮丫头终于出嫁了,总算断了这十村八乡里男人们的邪念。
哼,天天偷摸着去瞧,有甚可看的。”
“照我说,女人就不能太美,放在家里迟早要出事。”
“张嫂子你不知道吧,我昨儿进县城,略打听了下,原来沈姑娘的男人是……”
轿子颠簸,后面的话,她再也听不见了,她的丈夫是什么?
在黄昏的时候,她终于被抬到了吴家大门口。
她紧张极了,将荷包上的穗儿都拽断了,弯腰去捡,谁知盖头却掉到了脚边。
正在此时,有人将花轿的帘子掀起,她下意识抬头,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相当英俊的男子,他很高,剑眉入鬓,眼窝极深,薄唇随便一勾就让人心动不已。
他,就是吴家大爷?
她登时就羞红了脸,急匆匆地将盖头捡起。
她心里百转千回,老天爷待她不薄,夫君,夫君竟这般才貌出众。
她低头,唇角含笑,耳朵火热非常,正要重新将盖头盖在头上时,她的“夫君”
轻声说:“大嫂,我是远山,吴家的老二,特意替大哥来迎你进门。”
他,他竟不是吴家大爷。
她的笑登时冷住,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收拾那零碎的情绪,从宅子深处忽然传出声凄厉地尖叫,紧接着就是绝望地哭号声。
二爷吴远山眉头紧皱,急忙拧身奔了回去。
周遭看热闹的人们搓着手,踮着脚尖往里瞧,不住发出无奈地揣测:
“哎,听着声儿,怕是大爷没了。”
“这冲喜也没来得及啊,是个短命的鬼。”
“那这新妇又该如何?连门都没进呢,总不能一辈子守着个死鬼吧。”
“……”
死鬼,冲喜,这四个字如同一条长满倒刺的锁链,狠狠地缠绕住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她不会真如此薄命吧。
那天夜里,她和母亲、堂哥被吴家人安置在客栈,母亲一边给她拆头上的钗缳,一边哭天抹泪:“我的儿,你的命咋就这么苦,还没拜堂呢,夫君就没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呦。”
蹲在地上、抽旱烟的哥哥听了这话,将烟锅子在鞋帮上磕了几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恨恨道:“先前听做媒的说这吴家着实殷实,两位爷都是会读书的本事人,能配的上妹妹,我这才同意的,谁成想他们竟是让妹妹来冲喜!
反正没成亲,大不了咱们将聘礼给吴家退了,总不能让小妹嫁给个死人!”
她眼中含泪,伏在母亲身上哽咽。
事到如今,她一个十五岁的女子能有什么主意?长兄为父,爹爹死后,她和母亲便投奔去了堂哥家。
哥哥嫂子以租种桑田为生,再老实本分不过了,待她和母亲极好,所以此番总会帮她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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