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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薇摇头。
骆敬之沉思一会儿,说:“那我帮你介绍一位信得过的律师,先咨询看看情况,至少不能影响你正常工作。”
高薇吁口气:“那就谢谢你了,其实我最信得过的人,还是你。”
骆敬之胸腔里像有什么东西狠狠摇了摇,面上表情却还是淡淡的:“不用客气,还不一定能帮上忙。”
…
骆敬之夜里回他跟长安的小家过夜,没去她爸妈家,两人没有碰面。
第二天下班后,他才到长安的咖啡馆去,一进门就跟她撞个满怀,她手里的蛋糕差一点就落在地上摔个稀烂。
“怎么这么不小心?端着东西就走慢一点。”
他语气不好,一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像个态度恶劣、故意找茬的客人。
“对不起。”
长安也吓了一跳,连声道歉,然而等看清了来人,又兴奋地笑起来,“敬之!”
昨晚在饭店偶遇时的那种感觉又直冲脑门,骆敬之有些不耐,拨开她抓住他衣服的手,看着她手中的盘子:“我说过多少次了,这种事你不要亲自做。”
“没关系,我能做好的。
你看,蛋糕没摔,盘子也没摔。”
她献宝似的把盘子捧到他面前,他却只是漠然地别开眼。
她只有几岁孩子的智商,很多她以为能做好的事,不过是有人跟在身后为她善后罢了。
就像这个小小的咖啡馆,是她的梦想国度,父母就倾力为她打造,美其名曰有份小小的“事业”
也不错。
其实算什么事业呢?从选址到装潢,再到联系供应商和工商登记,都是他拿主意和实际操作。
正好那段时间他要从殷奉良所在的医院跳出来,翁婿闹了老大的不愉快,他帮着长安把咖啡馆开起来,投入的精力人人都看在眼里,他们也没话说,后来竟然也就松口同意他跳槽的事了。
长安看不懂账,甚至不会洗碗,咖啡馆步入正轨后迟早要请人专业人士做店长,她顶多凭借烘焙和冲咖啡的手艺做个小小的螺丝钉。
小店能撑多久,谁心里都没底,但殷家家底殷实,她父母不怕蹉跎,他又有什么置喙的余地?
就当扮家家酒,只要她玩得开心就好,太投入就没意思了。
吧台有人朝他招手,骆敬之走过去,默契地跟对方拍了拍肩膀。
程东是他好友,两人是差不多同期进入医院的医生,骆敬之还长他两岁。
两人同属外科系统,又是同期医生里最被看好的两把刀,程东专攻胸外,他则偏向肿瘤治疗,男人间的惺惺相惜让他们成了好朋友,后来又同时获得公派留学的机会。
然而骆敬之却因为某些原因放弃了,程东去了日本,回来再遇,竟然还有机会做同事。
这小店离医院不远,开张后渐渐被医生护士们当做吃午餐和见面小聚的去处。
今天虽然是他请程东帮忙,但要不是程东主动约在这里见面,他也未必到这儿来。
昨天的聚会和偶遇在心里留下的疙瘩,好像怎么都消不掉。
然而他看长安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忙着兼任咖啡师和服务生的角色,见他来了,甚至留意到他偶然朝她瞥去一眼,都不吝热情地同他亲近,或是毫无芥蒂地朝他笑。
所以当程东说羡慕他安居乐业的时候,他心里是苦涩的。
他宁可像程东夫妇那样,闹到天翻地覆,也好过娶一个吵架都吵不起来的太太。
他把高薇的事情跟程东一说,他就答应帮忙。
程东的前妻莫澜是南城小有名气的律师,最擅长的就是医疗纠纷,两人虽然离了婚,但到底是有感情根基的,说帮忙也不含糊。
程东走了以后,他独自坐在吧台边,长安端上一份意大利面放他面前:“你们刚才忙着聊天,都没好好吃东西。
你吃吧,不然晚上会饿。”
面不是她煮的,但她总给他加更多茄汁和双份的萨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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